定远侯和侯夫人曾考虑为太子另外准备下榻之处,但顾及女儿同太子新婚,终没有让他们分开。
林苒住在蘅芜院。
今日回侯府见到亲人,她心情极好,便热情对萧照介绍:“蘅芜耐寒,宿根熬过隆冬,来年春日又可萌发嫩芽。爹娘将我住的院子取名蘅芜院,是希望我如蘅芜坚韧,春风吹又生。”
萧照听林苒解释蘅芜院的寓意,不由得想起她的名字。
“芃芃秋麦盛,苒苒夏条垂。”
她名字里的一个“苒”字,应当也是取草木茂盛之意,借此盼她朝气蓬勃如花木葳蕤旺盛。
萧照虽然不曾将这番推测说出口,但林苒听见后,仍以言语肯定他的猜测:“连同我的名字也是如此,皆是爹娘对我的期盼,盼我福寿绵长,盼我生气勃勃。”
待将这番话说罢,林苒忽而意识到自己失言。
回来侯府,太过高兴,反倒失态忘记太子妃的身份,忘记应该在太子面前自称为“妾身”才是。
林苒眉头揪起来。
萧照看她一眼,见她嗫喏着想道歉便道:“无妨,孤不介意。”
林苒微怔,萧照又说:“往后也可如此,在孤面前不必太过拘束。”
她之前总一口一个“妾身”,他听着也并不怎么顺耳。
林苒想说自己说得一样不顺口。
既然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她没有执着于规矩礼仪,想一想,点点头笑说:“妾身明白了。”
“若在人前,便是妾身。”
“若没有外人在,只我们二人,便不拘泥。”
林苒自顾自做好安排,萧照也不干涉,颔首道:“随太子妃心意。”
“多谢太子殿下。”林苒弯唇,又一次大方从袖中掏出糖盒,递过去萧照面前,请他吃糖。
晨早递到他面前只剩下三颗乳糖的糖盒这会儿已变得满满当当。
林苒微笑解释:“是我娘亲亲自下厨做的。”
萧照便再一次尝到林苒糖盒里的糖。
比起晨早吃过的那颗,少了些腻,多了两分香甜滋味。
说话间萧照和林苒相继迈步入得蘅芜院。
而稍微环视一圈,萧照已然发现蘅芜院虽然不大,但布局十分用心,一处小池塘中荷花娇艳,池边的太湖石曲折圆润、玲珑剔透。且院中花木扶疏,这个时节,院墙上的凌霄花橙红艳丽,墙角下的白栀子馥郁芬芳。哪怕不出院子,也窥得见夏日风光。
萧照虽曾来过这里,但那时乃是半夜,他亦无心在意这座小院。
眼下仔细看一看,顿觉定远侯和侯夫人对林苒这个女儿的疼爱可见一斑。
希望她如蘅芜坚韧,春风吹又生。
盼她朝气蓬勃如花木葳蕤旺盛,盼她福寿绵长,盼她生气勃勃。
会的。
萧照忽而生出个念头——林苒会做到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