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出嫁,以她清和郡主的身份,找个品行端正之人入赘王府也不是难事。
夏沛儿进门后,转身就找了座椅坐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呀你,就少折腾些吧,昨晚寒疾发作疼的不是你啊,马场就别去了,歇着。”
话音刚落,骆云昭就抑不住咳了几声,药碗拿下去,又接着喝上人参粥。
那书案上的竹简里夹着信鸽的信条。
骆云昭眼眸里掺着喜色,她的心思显然在手中的事务上,夏沛儿的话是一点没听进去。
说道:“陇峪关战捷,戎狄溃败,现已逃离延支山外,再过几日我爹爹便要率兵而归。”
突来的消息,夏沛儿有些始料不及,寻思着问:“你是说骆王爷快回来了?”
骆云昭抿着笑了笑,把榴月招到跟前:“吩咐王管家去把东苑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爹爹回来要住。”
榴月领了话,便带着笑意退下去。
戎狄进犯、骚|扰雍北边境多年,如今兵败逃离,这消息对于整个陵州城来说都是个喜事。
夏沛儿还纳闷一进门骆云昭就这么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原来是陇峪关捷报。
但她只是位医者,只关心如何治病救人,她的病人不见得有捷报。
“别太高兴了,昨晚你的寒症发作得比以往更加严重,寒毒已伤肺腑,如此往下恐是会呕血。”
夏沛儿截断她的高兴,犹言冷丁:“今年冬天再解不了这寒,之前做的白费,恐是你一年都撑不了。”
听到这,骆云神色缓淡下来,吃着的参粥见了底,她看向夏沛儿,忖度片刻:“那我又能如何,医者也不是我,只能全仰仗夏姑娘。”
“嘶。”
她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夏沛儿怎么有点气不过呢,心里实属无力,抚了抚额首,“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
骆云昭则起身自若地走到窗框前,漫不经心地抓起些许鸟食喂鸽,眼眸里却掠一抹怅惘。
这病她自己清楚,兴许是要伴她一生了,弄不好便是丧命。
“你若能将我治好,那便是名扬天下,妙手回春的女神仙。”
见骆云昭还没心没肺的模样,夏沛儿万般无奈,便将一个不着调的法子说说:“要不找个阳气盛的人给你续续,再加上我那四味药方调理,或许有的救。”
多年来久积,骆云昭的寒疾早已根深蒂固,一治便得是要调理一辈子,没那么容易。
说笑罢了。
阳气再盛的人也着不住骆云昭的寒气重,即便有这么个人出现,那人必定也非寻常人,极少。
骆云昭也知道她是在打趣缓和气氛,便应着话,笑说:“行,就当找个赘婿。”
夏沛儿没好气,这人还顺着话往下接了。
若是师兄也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必能解她一时之难。
窗框上的信鸽啄着吃食,安然灵动。
清风拂面,骆云昭轻缓地伸出手臂,暖阳透过树叶斑驳地映落在她白皙细嫩的手指上,丝丝暖意。
她道:“马场走走。”
夏沛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