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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骆云昭似乎没将她的话放心里,则是看着那燃得旺盛的两个炭炉,将茶杯还到榴月手里。

烧了一夜的炭火,屋里干燥得慌。

孟秋之月,雍北还不至于冷,此刻苑外已是暖阳高照,秋高气爽。

冷的不是这天,而是她罢了。

骆云昭不忍轻咳几声,然后示意榴月为她穿衣洗漱:“撤一个炭炉,把窗开开透气。”

榴月看看自己刚关上的窗,撇撇嘴,上前握了握自家主子的手:“冰凉冰凉的,脸也苍白无血,这样要是又犯病了怎好。”

骆云昭却不在意,她确实畏寒怕冷,可外头天气好,又怎愿意如此闷着。

寒疾缠身多年,手脚冰凉已成常态,她早已习惯,倒是昨夜的梦,真实得就像发生过的。

梦里叫她阿姐的人…是谁?

丫鬟们将洗漱用具端进来,榴月正为骆云昭穿着衣物,素来体弱,她总要比常人多添一件薄袄。

骆云昭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世子可在抚书阁好好读书?”

王府世子骆凤池,骆云昭同父同母的幼弟,才年仅十一便已是雍北远近闻名的纨绔世子,吃喝玩乐可是样样精通。

榴月听骆云昭问起,如实回答:“不在,听闻你昨晚又病了,早些时候过栖云苑来探望,见您没醒,便又出门去赛马场了。”

听此,骆云昭挑挑眉稍,打马赌钱,她这个弟弟啊,还真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

榴月怕骆云昭气不打一处来,伤到自己,就等着拍拍自家主子的胸口以作安抚。

但骆云昭似乎没有责骂的意思,语气随常:“过会儿去马场瞧瞧。”

榴月一愣,忙说:“这怎成,郡主你昨晚才发病,连端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都没力气,还不多多休息,净往外头跑。”

骆云昭侧首看了眼屋外的骄阳:“日子这般好,倒也是个赛马的好天气。”

入了冬就见不着这般的好天气。

榴月见自家主子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念叨着:“再过些日子可就是冬日,不好好养着,今年过冬可不好熬,夏姑娘为郡主的病可发愁了。”

榴月拗不过骆云昭,也就只能提一嘴夏姑娘来压压她,谁知骆云昭也就只是瞥了瞥榴月。

夏姑娘,夏沛儿。

王府的客卿,圣医万俟越的弟子。

万俟越年近八旬,且隐世多年,唯余欠雍北王府恩情,于是在收到雍北王的拜贴后,便派了夏沛儿下山为骆云昭医治。

得知骆云昭要去马场,在厢房里歇息的这位夏沛儿便歇不住了,忙不迭地往栖云苑去。

等到她赶到时,骆云昭已洗漱梳妆好,正坐在外屋喝着药膳,窗棂上飞来了只信鸽。

骆云昭席地而坐,一张紫光檀矮式书案,纤白的修指持着药碗,美眸却盯着书案上的竹简书。

苦涩难咽的药膳,她喝着如同白水,早已习以为常,少有蹙眉。这安适如常的模样就像昨晚病痛的人不是她似的。

雍北陵州城的清和郡主,清冷脱俗,宛如雪巅上的高岭之花,美归美矣,却是远近闻名的病秧美人。

三步一扶,五步一倒,曾有良医断言撑不过三两年便要香消玉殒,这名号旁人避之不及,早过了及笄多年,也无一门好亲事。

骆云昭并非是天生病弱,幼时王府遭祸,母亲为生嫡弟难产而去,自己则遭人投毒,寒毒久积成疾。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父亲雍北王常年在沙场游走,王府的大小事宜皆有骆云昭掌管,她还不急着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