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理解堂姐的顾虑,“我知道。方才你说的妖怪,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回去再好生查一查。关于隗大人变成猪精这件事,我心中已有了眉目。”
“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不能确定,”江采霜说道,“只是我猜测,我也许能在临仙阁找到答案。”
隗大人是在临仙阁“变身”的,而且那里是裴玄乌的地盘。
此事若有隐情,临仙阁肯定会留下线索。
所以她不需要现在去询问隗骄,只需要去临仙阁一查便知。
江采青听完颇为赞同,“你说得有道理,那地方肯定有古怪。”
“不过霜儿,你真是越来越机敏了,粗略一听就有了计划。”
看来她妹妹这半年的时间里,成长了许多。
江采霜腼腆地笑了笑。
晚上,江采霜在侯府留宿了一夜,还睡她之前的房间。
今天听堂姐所说的,猪身蛇尾的妖怪,她以前好像在师父留下的手札里见过。
江采霜翻遍了书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书。
兴许是被她带到王府去了。
江采霜直起腰,拿来机关鸟,试着给燕安谨传信,请他帮忙翻一翻书箱,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放飞之前,江采霜又陷入了犹豫。
万一他有正事在忙怎么办。
江采霜怕耽误了他办正事,当下便有些踟蹰,抱着机关鸟站在窗边,不知该不该放飞它。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句熟悉的低磁嗓音:“夜里风大,道长怎的不关窗?”
江采霜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但还是下意识抬头。
夜色昏黑,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伴着衣袂翻飞的窸窣声响。
紧接着,那人便落到了她身边,旋身看了过来。
他长眸微垂,瞥见她怀里的机关鸟,“这是要给谁传信?”
江采霜惊讶之下,自动忽略了他的问话,反而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从临仙阁回来,路过侯府,便顺道过来看看。”
“噢。”
江采霜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再一抬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笑。
本来就生得一副妖孽俊美的好皮囊,那双桃花眼专注看人的时候,眸光潋滟,熠熠多情。颜色偏红的薄唇微微勾起,透着几分不羁的潇洒和肆意,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勾引蛊惑的意味。
江采霜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你怎么一见人就笑?”
还笑得这么……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狐狸精是吧。
燕安谨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在笑吗?”
江采霜面无表情地看他,“对啊,笑得跟朵花似的。”
燕安谨收起笑意,端正了身子,眼也不眨地静静看她。
可对视了两息,他的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扬起。
燕安谨干脆放弃控制自己的表情,肩膀也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破罐子破摔地说道:“那道长就当我是朵花吧。”
这下,他笑得更加放肆了,眼神更是光明正大地黏在她身上。
江采霜羞恼地瞪他。
他不知收敛,反倒坦坦荡荡地承认,“看见道长就想笑。”
“笑什么?”
燕安谨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答:“笑在下命好……”
他抬头望着眼前人,嗓音低沉下去,语气却透着认真,“能和道长结为夫妻。”
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后,江采霜脸颊一点点升温,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在了一起,微微沁出了汗。
她佯装镇定地看向窗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可挠了挠脸颊,一句腻歪的情话都说不出口。
燕安谨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是怎么坦然说出口的呢。
江采霜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忽然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
她霎时一慌,赶紧阖上窗牖,推着燕安谨的后背,把他往内室推。
燕安谨顺着她的力道走了两步,笑问:“嗯?怎么了?”
“嘘,”江采霜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紧张地挤眉弄眼,用气声提醒他,“别说话。”
燕安谨挑了下眉,乖乖让她推着,被藏进了内室。
江采霜小声地叮嘱:“你就在这站着,别让人看见了。”
燕安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已经急匆匆地跑处了内室。
没多久,门果然被敲响,传来翠翠的声音,“姑娘,该梳洗了。”
江采霜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嗯,好,你进来吧。”
翠翠端着水盆进来,摆在木盆架上,将巾帕放进去打湿,递给江采霜。
“多谢。”江采霜将温热的帕子接到手里,心不在焉地擦脸。
眼看着翠翠往内室走去,她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翠翠!”
“姑娘怎么了?”翠翠回身,“我去给您拿寝衣。”
江采霜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我、我自己去拿就好。”
“好,那我去看看窗户关好了没有。”
说话间,翠翠还要往里走。
她再往前走两步,一拐弯,就能看到内室藏着个那么大的人呢。
江采霜大脑飞速转动,赶在翠翠走进内室之前,抢先开口:“哎呀,水有点烫。”
翠翠懊恼极了,“水温太烫了吗?姑娘你赶紧把帕子放下,我去给您拿冷水。”
说罢,她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没一会儿就提了一桶凉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