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看了眼那朋友，还很认真地问复遥岑：“这是，第一次吗？”
“第一次第一次，绝对第一次。”另一人也解释了起来。
又有人笑说：“遥岑，老婆不让你喝酒你就不喝，你快跟我们黎记者道歉，不然明天去曝光你恶行。”
包厢内响起一阵哄笑声。
黎阳很淡定，目光还是静静看着复遥岑，那双水灵灵的狐狸眼中，潜藏的意外感只有复遥岑自己看得见。
他绕过桌子，揽上她纤细的肩将她带到屏风另一头，推开一扇小门，里面是几张供喝多的客人睡觉的沙发。
黎阳边走边说：“复遥岑，你真喝酒了？你什么时候喝的？我明天真的要曝光你。”
他低笑。
走过去，他拎起桌上一个玲珑有致的茶壶，取一瓷杯给她倒了半杯水，“这是前几分钟刚上来的，还热着。外面冷吗？”
“还行，穿外套了，就从古城走来的那几步比较冷。”
复遥岑说：“那喝一口，再把杯子放手心里暖一暖。”
黎阳就着他的手喝完，接过茶杯捧着，又说起正事：“你还没回我呢，你怎么喝酒了？”
“现在，好像不太需要我时刻保持清醒了…”复遥岑屈膝在她面前，半跪的膝盖抵着地，手抚摸着在她膝上躺平小猫，望着她，“我妈妈没事，很好，你也在国内……我就喝了。”
黎阳和他定定地交缠了会儿眸光，半晌，低下头喝了口茶，“不是东方美人，这个普洱茶差点意思。”
“那明天给你泡一壶，今晚就不喝了，回头睡不着。”
“你也别喝太多了。”
“你要管我…”他忽而一笑，痞里痞气地问。
黎阳傲娇地哼了声：“你看你朋友们多为你着想，我都还没开口训你呢他们已经为你开脱了，真是一个个都是好兄弟。”
“这不是知道我这么多年才修成正果，为了保住我老婆，也得为我付出一下。”
她轻笑，凑近拿喝了茶湿湿润润的唇碰了碰他的，微张红唇，呵气如兰：“我啊，我也不管太子爷，我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忽然碰酒了。你要是开心，觉得这么多年终于能碰了，随心所欲地碰，那你就喝，我才不管。”
复遥岑抬手，捧起她的脸就深吻了上去。
黎阳膝上的小山宝是仰躺着的，本来在享受爸爸的肚皮抚摸，结果蓦地一看这画面，它扭动身子，脑袋一头扎入妈妈的风衣口袋里去。
只要是在床上，他们俩这样，爸爸就一定会拿被子把它埋起来，它现在懂了，已经不用教了。
黎阳陪复遥岑回去待了半小时就告辞了，因为她才下班，怕她累，他几个朋友也都为人正经，异常配合地纷纷送人。
复遥岑没开车来，他知道要喝酒，所以是朋友顺路接他的。
恰好此刻就黎阳开车，他坐副驾。
“怎么过来了？这到你单位有五公里。”
“我家复公子在这，五十公里对刀山火海都走过的黎记者来说，都不在话下。”
“……”
复遥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惬意的滋味都挂脸上了。
黎阳：“我闲着没事，顺便想在路上和你聊个事，自己开车回家也几公里，没意思。”
“什么事？”
“我要出个差。”
复遥岑稍稍挑起眉峰：“明天国庆了，假期出差？”
“不是，休完假期过去，去北市。”
“北市？”
“嗯，上次那边的同事不是有意挖我吗？我拒绝了，但看在对方挺惋惜挺热情的情况下，我就答应了去那边和他们再合作一次。”
“假期后去？”
“嗯，八号吧。”
“我陪你。”
“你没工作吗？”黎阳扭头瞅他，“忙就不用了，北市我熟悉着呢，自己能行。”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黎阳本来想说那个家里都没有她不想见的人了，没事，但复遥岑说：“没收拾完，还留了根，你爸还有一个儿子，那儿子还有一堆亲戚，没法保证你去了日子就安稳无虞。”
黎阳还真没话好说，她不是那种莽撞心大的人。
要是复遥岑觉得有危险性，她绝不去冒险。
“那……山宝怎么办？”
“给沈牧他们养几天。”
“好。”
小山宝叫了一声。
黎阳感觉它好像听得懂他们要出门玩不带它一样，就哄它说：“不怕哦，让干妈带你，不是别人。”
其实国庆节社里很多人照常加班，黎阳是因为安排了出差，加上她个人的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所以她的工作安排得一直不算紧，在她能应付的情况下。
国庆前几天，他们飞了趟西北。
自从黎阳18年出国，就再也没有踏足那片土地了。
她回国治疗的那段时间，初惊婉专门来锡城看过她，待她身子确认安好后才返回了西北。
趁着这个假期，一家三口就回来了一趟。小山宝一落地就很兴奋，到了疗养院，看到奶奶瞬间就朝她冲了过去。
好在初惊婉现在身子很好，还接得住它好重的身子。
她笑容满面，宠溺地托着那小家伙的身子和它说奶奶好想它，它听得懂，美滋滋地摇着尾巴一脸我也想奶奶呜呜呜。
黎阳没有小山宝那么兴奋，她在疗养院走了一圈，觉得画面恍若如梦。
“妈妈这些年一直在这住，不考虑回家吗？”黎阳问复遥岑。
他说：“她住习惯了。这儿安静，风景也好，医疗设备也齐全。”
“那，住这儿会不会没有家的感觉？”
“大概她觉得，熟悉的地方就是家了，现在换个陌生的环境，她反倒不觉得是归宿。”
“也是…”黎阳想起在西亚的那几年，她总是在深夜回到宿舍的那一刻，就觉得疲惫都消失了，那个堆满各种工作设备的房间不大，但那张小床对她来说就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很温馨的家，尤其是她抱着手机和他聊天，和山宝视频的时候…
所以家的感觉可能不是身在何处，心安就是家了吧。
自从她出事，复遥岑也没再带小山宝来过拂苍了，眼下小家伙对这个地方就很新鲜，一不留神就往外跑。
晚上一家三口就如同当年一样，饭后出去散步。
这个季节白天还行，入夜很冷，黎阳裹着羽绒外套被复遥岑牵着慢悠悠跟上小山宝的步伐。
它的路径和当年一样，走着走着到了那家小超市。
超市的门头换了，但是黎阳认不出老板还是不是同一位，只是感觉放床上用品的位置好像还是在那一块。
复遥岑对她拿避孕套的操作不置可否，默默跟着去付款。
黎阳出了门把袋子塞到他外套口袋里去，再伸手去抱起地上的小山宝：“你不冷吗宝宝，地上多冷啊。”
“喵。”
它摇头晃脑地在她怀里钻动，一副我不冷，我强健着呢的模样。
黎阳亲它脑门一口，还是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把它塞怀里。
“怎么只买一盒？”复遥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