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城九月份的降温很明显,隐隐有点快入冬的味道。
黎阳自从有了自己的车子,大部分时间就自己开车去上班了,偶尔复遥岑也会送她。
生活在结婚后,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婚后前一阵,太子爷的兴奋程度从他和朋友们的各种聚餐都能看出来。
黎阳和他请过好几波人吃饭,据说是他朋友们都说他早几年命不好,最近时来运转,真结婚了,得请客。
黎阳觉得也有些道理,要说太子爷一辈子荣华富贵,那毋庸置疑,要说他从13年开始时运不济,也合适。
现在他是真的又为所欲为起来了,时来运转是真的。
他每次聚餐都挑在她不需要加班的时候,带她一起去。
九月的最后一天工作日,黎阳那天临时加班,复遥岑已经答应了朋友们吃饭,也不好放鸽子,他就难得自己去赴了约。
黎阳加班到十点才从单位出去,听说复遥岑在古城的一家餐馆吃饭后还在那边一间酒馆。
她就想去找他,新云网大楼距离古城不是那么远。
坐入车中后她先给家里的阿姨打电话问山宝自己在家有没有不开心。
阿姨说:“山宝不在家,被它爸爸带出去了。”
“啊?复遥岑和朋友吃饭还带它啊?”
“对,他说不知道你要多晚才回来,怕它自己无聊。”
黎阳莞尔,挂了电话便马不停蹄地启动车子开去了古城。
明天就国庆了,古城早已经进入了人潮期。
里面不能开车,黎阳先把车停在城门口后再寻去了复遥岑所在的那家酒馆。
恰是当年她初来锡城时闹出事的那家。
黎阳后面没再来过,有些阴影。
多年过去酒馆里依然热火朝天,台上的驻唱歌手唱着声线绵长却很热烈激情的情歌,好多年轻人跟着合唱。
黎阳走到楼梯口,边上去边想,当年和那几个女的吵架时,楼上忽然下来几个男人,吓了她一跳,以为刚来就要折在这了。
就在那时,复遥岑,她家复公子,就那么及时出现在她生命中了。
说起来复遥岑的出现不是在那一次很及时,是在她的整个生命中都是及时的。
二楼没一楼那么嘈杂,有服务生问她要找哪个厢,黎阳发现她也不知道,因为复遥岑告诉她地址的时候,本意是给她随意汇报自己的行程,再让她下班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他回家。
她来的话,主要是给复遥岑一个小惊喜,也没想问他。
黎阳想了想,问服务生:“你知道,复遥岑吗?”
服务员一愣。
黎阳知道稳了:“他在哪一间?”
“嗯,复先生,您跟他说好了吗?”
黎阳不解:“没有,我来找他的。”
“那不行。”服务员松了一口气,直接拒绝,“您跟他打个电话问一下,不然不能进去。”
“为什么?”黎阳一边拿手机一边问。
服务员想了想,好像这问题挺为难的……“因为,复先生他们的局,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人,没有接待外人的习惯。”
“哦~没女人中途进去呢?”她调笑。
服务生觑她一眼:“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黎阳挺乐的,“还无可奉告,你说,要是我有什么收获,我给你小费。”
“……”
服务生看她半天也没把消息发出去,已经对她的身份和来意持怀疑态度了。
“您要是不进去,那我就先走了。”
“……”
黎阳叹息,她是觉得都到门口了,就更想给他一个出其不意了,所以并不想给他打电话…
“我是他老婆。”她抬起头。
服务生:“啊?”
“我是复遥岑老婆。”黎阳清清冷冷的容颜静静凝视着他,“合法夫妻。”
“……”
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唬住了服务生,他犹豫了两秒后,就默默转身往后走。
二楼长廊上还听得到隐隐约约的歌声,只是没有楼下的喧嚣和酒气熏天,听着时深时浅的音乐,很有清闲的禅意。
黎阳跟着走到尽头那间包厢门口,服务生还是很谨慎地和她说:“我先问问,您再进去。”
“行。”
门一开,里面就传来了猫叫声。
黎阳差点没忍住笑了。她拉住了抬腿就要进去的服务生,自己凑到门缝上,用气息声喊:“山宝…”
“山宝……”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漂亮的小猫头从门缝里钻出。
看到是妈妈,小家伙都呆住了,回过神立刻满眼放光,一秒就挤出整个身子朝她扑上去,“喵~!”小家伙一个劲儿去舔她,开心炸了。
服务生看着这画面,不自然地抓抓头发,一言不发推开门让黎阳进去,“您请。”
“谢谢。除了我,其他女人来,你守严点。”
“……”
他默默点头。
黎阳抱着小山宝进去,它开心得一路冲妈妈喵喵叫,那叫声一下就吸引了屋里屏风后几个人的注意。
复遥岑环视一圈,发现他家小山宝刚刚溜出屏风后还没回来,他不由喊:“山宝?”
“喵~”它扭头看进去,又回来冲妈妈叫,简直爱妈妈也要爱爸爸,应接不暇。
“你跑外面做什么?回来。”复遥岑喝了口酒,把手里的烟拿去烟灰缸敲了敲,末了就起身,准备去找它,这小心肝,别自己再开门出去了,这儿地方出去可不好找。
忽然,一席粉色衣裙出现在视野之中。
黎阳在她的素色旗袍外加了件粉色秋季风衣外套,搭着她犹如山川白玉兰的冷白皮肤,温婉却清冷的气质,那一瞬让这光线昏暗的包厢犹如注入一道闪光灯,又有暗香流动。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复遥岑也自然。
整个包厢都只有猫在开心地嗷嗷叫,叫得其他人回过神,纷纷笑着招呼。
“黎记者来了。”
“复太太来了。”
“我说猫怎么忽然这么兴奋,刚刚抱它它都不理人。”
复遥岑在这些言语中弯下腰,白皙的手指将在缭绕的烟抵在烟灰缸中,滋滋声响,火光熄灭。
他直起身时,黎阳已经走到了他们酒桌面前,她朝他一群朋友含笑点头,末了视线落到他那儿,“你喝酒了?”
复遥岑……喝酒了。
“哦那个……”
朋友以为复遥岑是妻管严被管着呢,老婆不允许喝酒,所以马上给他开脱,“遥岑被拉的,自己没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