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记得几个月前那夜在战火荼毒后破败的楼房里,躺在血泊中失去意识前的她,脑子里都是他的画面。
所以她马上忘记复遥岑刚刚气她的事了,把他放出了黑名单。
恰好复遥岑还在试图努力给她发消息,结果还真的,发过去了。
他发的是:“阳阳小公主。”
黎阳看完,脸一红:“你什么时候这么喊过?复遥岑你别老创造一些另类称呼。”
复遥岑正高兴自己出山了,闻言忍不住道:“对我这么好的老婆不是小公主是什么?”
“……”
受不了了,她还是选择说正事,“我同事们明天就到了,你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就先收起来吧,别说我大义灭亲。”
复遥岑:“我卖也只卖给你,你不喜欢你买我干嘛?我这么见不得人?还要收起来?”
“……”黎阳又被气到了,但是想想他总是以他是她的所有物自居,想想还挺开心的。
她决定好好说话:“你最好啦我们太子爷是最闪耀的星,他们都说要来看看那个穿越万里国度去西亚救我的男人长什么样,你躲不掉。”
“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
黎阳笑着趴在办公桌上。
复遥岑抱着小山宝亲一口,又跟老婆继续聊天:“你怎么不在新号给我回消息?还乐意放我出来。”
黎阳收到,眼睛忽然一热,就忍不住说:“我没看到消息,是韶凝跟我说的,然后她为你讨不平。”
“嗯?”没有一个字是复遥岑看懂的。他抱着小猫咪在雪道上躺下,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握手机看消息。
“遥岑?你自己在这里偷懒?”好友从上面滑下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远远见到一只猫在边缘蹦蹦跳跳,仔细一瞧,吓到了,“还是你受伤了?猫受伤了?”
“喵~”山宝摇着尾巴一脸开心,仿佛在说“我没事,我没事,我陪爸爸在这睡觉。”
复遥岑瞥了眼人,挥挥手示意没事,让他们走。
高级雪道今天起没开放,因为太子爷有事要忙。
复遥岑手机的微信忽然变成了来电显示,上面是多少年没飘起的“阳阳”两个字。
他恍惚了一下,随即马上点了接听。
云湾雪场烈烈的寒风吹过听筒,黎阳仿佛和他隔了千万里远,一时间眼眶愈加的热。
“复遥岑。”
“嗯?怎么了?我在呢,你哪里不舒服吗?”复遥岑直接一下坐了起来,护目镜下的双眸夹着紧张的冷光。
黎阳:“没,我就是……感觉我们还隔得很远。”
复遥岑松了一大口气:“没事,不远,我现在在雪场,晚上去接你下班。”
雪场,难怪。
黎阳点点头,又说:“复遥岑。”
“嗯?”
“我不止让玉磊哥在我死后帮我骗你,我还让韶凝帮我,你要是给我旧号发消息我没回你,说明我已经死了,你给那个新微信发消息,回复你的是她,不是我。”
复遥岑怔愣住。
眼前是苍茫的高级雪道,风吹起云雾模糊了眼前,他一下子有种失重感,好像真的失去她了,而给他回消息的,不是真的黎阳……
黎阳:“我让她冷漠点,回复几次你就不会找我了,我说,复遥岑识趣着呢。”
“出国前,给她的?”
“不是,第一次失联后。”
复遥岑深呼吸,拳头深深按在雪地上,“黎阳。”
“我答应你但我怕我做不到,所以我打定了主意骗你,我不好,复遥岑,我其实不值得你喜欢的。”
“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
复遥岑搂过猫在怀,举着手机望着高级道蜿蜒上千米的嫣红花朵,静静和她说着一些其实他们都已经聊过的话,他的懊悔,他的担心,还有他真的想过的,她死了他就找个时间陪她去,他都无所谓。
最终她乖乖挂了电话。
复遥岑抱起又去咬玫瑰的小山宝:“不能咬,宝宝。”
小家伙被他举起来,茫然地看着爸爸。
复遥岑温柔道:“你把车拆了,或者把爸爸拆了,都行,但是这花不能拆,送妈妈的,她还没看过呢。”
“喵~”
复遥岑深深亲了口它:“乖。”亲完把它放在身前的透明背包里,给它带好眼镜头盔,然后原地踩着单板起身。
“走了,和爸爸去看看下面的花好不好看,你妈妈说她去赚钱养我们。”
“喵~”
小家伙坐过爸爸的直升机,和爸爸一起乘过飞机去西北看大漠落日,日常在沙漠中淘金,去过海边冲浪,游艇吹风,这几年也没少和爸爸一起来滑雪,坐在包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眼前飞逝的白雪与玫瑰,它安逸又兴奋,小尾巴在包里时不时摇曳一下。
傍晚六点,复遥岑的路虎准时停在新云网的大楼下。
以前黎阳总是很介意复遥岑来接她下班,总觉得对他不好,现在的话,他来得很开心,黎阳也下班下得很开心。
她穿着身行政风衬衣和半裙钻入副驾座,抱起猫在怀,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饼干拆开一小块递给它吃。
复遥岑瞥了眼。
黎阳说:“那个……我明天会去云湾,带同事去。”
“嗯。”
“你在吗?我在想…介绍前夫见他们,会不会很奇怪。”
复遥岑:“……”
他悠悠道:“你要不想介绍你就别跟我说,你说了又嫌弃我,黎小姐,影响我今晚的胃口了。”
黎阳失笑。
小山宝咬着个小饼干懵懵地仰头看妈妈。
黎阳低头亲了口它的脑门,说:“你跟你爸爸说,妈妈没嫌弃他,妈妈可喜欢他了。”
小山宝扭头看爸爸。
复遥岑启动车子,嘴角含笑:“你跟你妈说,爸爸不信,晚上补偿我一下看看。”
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