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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傻瓜。 深夜偶遇。

“…有时间再跟你仔细说吧。找找我们酒店在哪儿。”

“哦对,”走了两分钟还没到,孙漪澜感慨,“唉,我感觉我们在十三层走的路比刚刚在路口过来还要远。”

“快到了。”酒店走廊不通风,有点闷沉,黎阳虽然觉得也走得背后微微渗出了汗,但是确实快到了。

很快她停在目的地门口,钻入那扇半开的推拉门,走到前台伸手扣了扣桌面。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躺椅里醒来,睁了睁惺忪的眼看着她们俩。

黎阳递出身份证:“我们一个小时前在网上订了房。”

“哦,我知道。”女人坐起来,揉了揉脸,接过身份证。

孙漪澜往前也递了个身份证过去。

黎阳偏头环视一眼这个简陋的前台,对面墙上挂着一块棕色实木的今日价格表,所有型号的房间价目醒目地标注在上面,她粗略过了一眼,拂苍的房子比莲江的基本要便宜两百块以上。

这座城市,比想象中的朴素。

房间就在前台出去往下走第三个房间,总算不用再继续背着行李在楼层中走街串巷。

一进门孙漪澜就颓废地说:“西北真的干,走的路又多,我已经分不清我现在是热还是冷了,只觉得累。”

背包一打开她就拿了衣服钻入浴室。

黎阳把自己的包随手放在墙边,没吃完的晚餐袋子置于电视柜上,随即就去打开窗户,向下看。

窗户的方向恰好是对着楼下的广场,她环视一圈,忽然视线定格在一处花坛边。

复遥岑站在花坛边,指间隐约有星星点点的红色,他在抽烟。

对面似乎是一个红绿灯。

忽然,他转头向上看来,当然看不到她在哪儿,他不知道她住哪个楼层。

但是他确实在认真看着楼上,几秒后,才转身,踩着斑马线过了马路,走了。

等到人不见了,黎阳才回去扯了把椅子坐下,打开孙漪澜买的矿泉水一口喝了大半。

确实有点累。

订的是个标间,有两张不小的床,沙发很舒服,茶几上摆着花,墙上的挂画是西北不止不休的灰色山脉。

一百多的房间装出好几百的效果,性价比比起莲江,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孙漪澜冲了个热水澡就出来了,直接爬上床说她想睡觉了。

黎阳点点头让她先睡,自己也去洗了。

浴室挺大,就是没有干湿分离,显得很空旷,热水出来很慢,在黎阳几乎以为它夏天不提供热水的时候,终于冒出来一丝丝温度。

黎阳洗了头,洗澡,再手洗了几件衣服,全部收拾好出去,孙漪澜已经睡着了。

她自己上床躺了会儿,觉得肚子里那个鸡腿已经消化了,忽然饿得有点睡不着。

远处电视柜上还放着几只鸡腿,黎阳犹豫了会儿吃不吃,觉得不是很有胃口。

她想出去。偏头瞄了眼另一张床,孙漪澜已经熟睡了。

黎阳拿手机给她发了句消息,说她下楼转转买宵夜,末了就起床披上复遥岑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她的那件外套,踩着拖鞋下了楼。

这是黎阳第一次来西北,来到这座名字都非常好听的小城市。

走回到今晚司机让她们下车的路口,往左望去是一条笔直的长街,路灯在看不到的尽头消失了,但是依稀能借着这座城微弱的灯火看到远处,遥远的天际线是高低如波的山峦。

它好像有一股独特的吸引力让黎阳到处走走。

路上宵夜店挺多,都是黎阳没吃过的东西,她这个人对没吃过的东西探知欲很低,所以没有随意进店。

她边走边按了语音给复遥岑发消息:“你住哪里啊?你回家了吗?我有点饿,下来走走找吃的。你要在这待多久?你如果比我晚走,那我走之前跟你说,我们见个面。”

复遥岑没一分钟就回过来,可能也是怕她边走边低头看手机不安全,他也回了语音。

黎阳就当散步,沿着街道一直走,边走边点了语音播放。

男人磁性清越的嗓音伴着西北晚风拂过耳边,很不真实,不相信他此刻和她呼吸着同一天空的空气,他们的距离虽然不知具体多少,但是很近。

“还没回去。你别走太远,到哪儿吃东西跟我说。”

黎阳心想,我问那么多你就回了一句,复遥岑真有你的,白亲你了。

黎阳走了挺远,一个路口穿过一个路口。

最终她真的饿了,停在一个很简朴的米粉店前,跟老板说帮她煮一碗粉。

老板问打包还是在这里吃的时候,黎阳犹豫了起来。

空气里飘着烟草味,熟悉的烟草味,奇怪,烟不过就是那些味道,黎阳却觉得这味道真的熟悉得才刚刚闻过。

她扭头一瞧。

从前面慢条斯理朝她走来的复遥岑又深抽了口烟,再把还有一半的烟摁在电线杆上熄灭,丢在几米外路边一个黑色垃圾桶里。

老板没听到回复,又问客人:“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复遥岑:“在这。”

他站停在黎阳身边,手中的手机抬起来扫了下老板的收款码。

听到微信到账十五块钱,黎阳忽然说:“我买的,是十块钱的。”

复遥岑目光扫了一圈老板正准备的粉汤,和老板说:“加点料。”

“好嘞。”老板乐呵呵地应。

黎阳觉得自己好像吃不了那么大一份,这最贵的一碗就是十五块。

而且,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刚刚说还没回去,总不能这几个小时都在外面散步吧。

她问他:“你吃晚餐了吗?这碗你吃吧,我吃不了那么……”

“吃了,你吃不完我再吃。”

“……”

黎阳仰头看他,喉咙里哽了一个字没有出来。

为什么在西北这样粗犷的夜,风吹得人无法思考,四处周遭又似乎陌生得过分安静,找不到一丝在大都市锡城里的感觉,这样的夜里,这样一场意料之外的相遇,他却一点异样感都没有,反而比在锡城还要亲密呢。

老板端起汤碗到屋子里一张桌子放下。

复遥岑绕过黎阳迈了进去,黎阳没有动。

“进来。”复遥岑喊。

黎阳这才僵硬地转过身,顺着他的脚步绕进了店门。

店里八个桌子,此刻没人在,老板将面放在左手边第二张桌子,复遥岑坐在靠外的方向,黎阳坐在里面,面向大马路,面向他。

复遥岑从墙边的盒子里取了双一次性筷子,拆开包装,掰开筷子,递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