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黎阳就蹭复遥岑的车回青山园。
路上他没说什么话,黎阳在想学习的事也没聊什么,一路到家门口时,她问复遥岑:“进来喝杯水吗?”
复遥岑不答反问:“周末你有课吗?”
正常上学的话黎阳是周六也没空的,只是她这会儿表示:“我这几天,是暑假。”
“哦。”复遥岑忘记了,上次见面还是她寒假,一眨眼,已经暑假了,“那那天我来找你吃饭吧。”
黎阳偏头看向了驾驶座,“生日吗?不用客气。我那天可能不在锡城。”
“回北市?”
“不是,我和同学约好了去外地一趟,这两天就走。”
复遥岑没想过她和他生日一样,安排了出门,“你要去一周?”
“不确定,差不多是一周吧,那天不一定回得来。”
“那你回来跟我说,补过也行。”
“一定要过吗?”她难得脸上挂起浅笑,“跟我客气什么?我上次也没给你过啊,就是送了东西,主要也是补偿你老是花费精力带猫,我的话,你连礼物都不用准备,我不在意的。”
“明年你马上研三了,想必你更没空了,再下一个生日我就没义务给你过了,所以,也就今年能过。”
黎阳静静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小路,园子门口是一条私路,安静无人,只有路边一盏盏玉兰花形状的路灯在盛夏夜里开得娇艳,但是复遥岑这话听着,却让人觉得好像是隆冬的节气。
黎阳轻吁口气,说:“那就更不用了,我们之间,不要太亲近,连朋友都不要当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利益。”
复遥岑没再言语。
黎阳又后悔又觉得好像这么说也是必要的,复遥岑是个心软的人,他明明说过不要越彼此的雷池,但是他对身边的人心软,尤其是他的这个妻子。
“这也不亲近吧?”复遥岑忽然拿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摊开手指给她数了起来,“山宝满月的时候把它带给你后,半年没见,直到在山上过了那个夜。”
黎阳脸颊陡然间发烫,余光瞥着他几根修长手指愣愣地没动。
复遥岑:“再然后,过了年,再见面就是今天。”
黎阳才发现,他们竟然,结婚这一年多里除了过年那几日,其他时间统共就见了两面,几乎是半年见一面。
复遥岑:“黎阳……”
黎阳茫然:“嗯?”
“猫见我的次数都比你多。”
“……”她很自然地说,“那不是很正常吗?它是你女儿,咱俩就是露水夫妻。”
“……”他笑了声。
黎阳:“你笑它也是这个性质。山宝见你,它开心,你也开心吧?我和你亲近呢?你稀罕?”
复遥岑瞥她:“这事是没完了?”
“……”
“我不也就是不想看我老婆有天死在外面,我劝也劝过了,黎小姐还是要走这条路,志向远大,那你就去,我不想阻止你,我没这个资格。”
黎阳攥起了手心…最后那句话,好像让人有一股失重感,像失去了什么。
复遥岑:“我再怎么说,也是好心吧?成天拿这事堵我,一年见两面气还没消呢?西亚内战都停了你这还跟你老公硝烟四起。”
“……”她低下头不说话。
复遥岑盯着她侧脸一颤一颤的长睫,无法移开眼,“怎么不说了?”
“人家停战是因为奥运,里约在办奥运你不知道吗?我和复公子保持距离,没有哪一寸是做错的吧?你是为我好,我不也是为你好。”
复遥岑语气忽然低了下去,“我那晚在山上就说了,扯不干净了。”
“怎么就扯不干净了?”黎阳侧眸望着他俊逸难言的侧脸,“复遥岑你一年见你老婆两次,你直接当陌生人就好了。”
他扭头看出车窗外,语气依然低迷:“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你在外面死活我管不了,在我眼前,我能看着不管吗?”
黎阳嗫嚅了下红唇,却憋不出一个字,脑海中闪过那夜在云罗山观景台,他从直升机上下来朝她走过去,捧起她的脸擦去雨水。
他担心她出事,所以要去找她,后来他就说,婚结了,扯不干净了,总不能看着她有危险而不顾。
黎阳半晌也只说出一句,“我就不该找你结婚的。”
复遥岑笑了笑:“我都没后悔,你后悔什么。”
“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后悔呢?”她靠到窗户上去,心情低落,“你不觉得我拖累了你了吗?那晚冒着大雨去山上找我,你不觉得我给你找麻烦了吗?”
复遥岑也看着窗外,两人各占一边:“不觉得,大抵就是,男人对上了床的女人,就是从骨子里头放不下。”
“……”黎阳觉得有一团火焰在燎她,她偏头朝他扫过去,快心梗,“哪里上了床了?复遥岑,你说辞可别太笼统,那晚不就是……”
“就是什么?”
“……”
他回过头来,黎阳在他认真不已的灼灼目光下,脸颊的温度以迅猛的速度上升。
她咬咬唇,嘟囔:“别说这个了,你原来说的什么?你给我说正事。”
“不就是你睡完我就不认识人了,不想和你老公再上床了。”
“我哪有!!”
“?”他挑眉。
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