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当享受众人投来的目光,大摇大摆地缀在三娘身后往前走。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纯粹是来陪跑的,面上那是半点慌乱都没有,只十分得意自己可以最先进场了。
因着考生们都是一段时间抵达京师的,该打听的事基本都打听清楚了,连远从岭南来的人都已经了解过三娘这位今年年纪最小、性别最特殊的考生。
此时看她最先被唱名入内,哪怕有人心里泛酸也识趣地没说什么。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是他们太怂,而是这郭家三娘朋友实在太多了。
不说她认得的不少人都在朝中为官,光凭她认得的那些个文人墨客就足够让人谨慎对待了。大家都是读书人,谁不知道等闲不能得罪手握笔杆子的人?
回头他们把你写进诗文里,一不留神就叫你遗臭万年了!
你看如今提起三曹中的那两兄弟,谁不是第一时间想起“七步诗”、想起“煮豆燃豆萁”,以至
于第一反应是哥哥曹丕想杀弟弟曹植。
这就是诗文的独特魅力了,轻而易举就所有人都知道你干了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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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本人可能没干,只要读书人编出来的诗文流传得
够广,那些事最终也会算在你头上。所以么,能不得罪那些能编会写的人那还是尽量别得罪的为好。
何况这郭家三娘还拥有一大群特别会写诗的朋友,你非要头铁去和她过不去,那不是捅了诗人窝吗?
到时候人家一人来上一首诗,绝对能叫你名扬大唐。
三娘今儿穿了一身儒生穿的白衣,除了头上的玉簪与腰间的玉佩外什么配饰都没带,脸上也未施脂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再素净不过。
两个女官轮流把她身上搜检了一遍,自是什么违规之处都没发现,很快把她放进考场。事实上哪怕不检查,也没人怀疑三娘会夹带小抄之类的玩意来舞弊。开玩笑,当年成就她神童之名的就是她的好记性——她可是五岁便能背诵《论语》的存在!
后来许多次岁试和文会上的表现更是让无数人见识到了她近乎过目不忘的惊人本领。有她这记性还需要什么小抄啊?
听说隔壁明经科的夫子一度想把她挖去考明经科来着。
这记性不用来整理典籍实在可惜了,合该考明经科为大唐经籍编修做贡献!所以说谁都有可能搞夹带,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没必要,真没那个必要。人家抄一遍都记下来了,还费劲吧啦地把罪证带进考场干嘛?
专门拨两个女官过来搜检,不过是为了显示本次科举的公平公正而已。
三娘进场找到自己的位置,见还没到开考时间,又去领了自己那份朝食。趁着拿到手的蒸饼还热乎,她就着考场里的日出填饱了肚子。
这倒是挺新鲜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