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别发愁,好了,天快黑了,快回宫里去吧。”沈严笑着对沈诉诉说。
“阿爹,到时候我去西域寻你!”沈诉诉掰着指头算顾明轩什么时候能行冠礼。
“说来,也有一件趣事。”沈严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初,你娘亲给你取好了名字,叫南鲤,她希望你能当一尾很自由的鱼。”
“她给你取的小字是诉诉。”沈严说,“后来她垂死的时候,对我说,还是不要叫南鲤了,这名字太正式,她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乐。”
“于是我便拿了你的小字当正式的名字。”沈严笑,“你自己应当知道改名这事。”
“我没想到你给南舟想了那样的表字。”他笑出了声。
沈诉诉气恼地推了推他:“阿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提此事?”
“我当年可……可没想到这茬,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听,取完之后我才想起了,哼,便宜他了。”
“不过还好,他应该不知道此事,不然丢脸死了。”沈诉诉捂着脸说。
她和顾长倾成亲也这么多年了,算算日子,也快三十岁,现在却还是一副害羞少女的模样。
天真无忧——她最烦恼的事是当年一不小心给顾长倾取了与自己登对的表字,沈诉诉的父母,就希望她一直是这副模样。
“唔——我记得当年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拿了你的八字给南舟定吉时,那八字红帖上,写的是你原来的名字,红帖是在你出生前就准备好的,所以你的名字没有更改。”
沈诉诉大惊:“那……那怎么办?”
“他都知道这么久了!”沈诉诉很生气,“竟还瞒着我。”
“南舟应当是怕你脸皮薄害羞,所以没说。”沈严解释。
“那他也坏!”沈诉诉起身,气鼓鼓地说道,“待我回去骂他。”
她正骂骂咧咧的,一扭头,却听到国丈府内下人的通报声,说皇上来了。
顾长倾见她久久未回宫,便亲自来寻她了。
“顾南舟!”沈诉诉冲他大声喊道,“你——你不要脸!”
这么多年,全天下唯一一位敢直呼顾长倾名字的,也只有沈诉诉了。
表字通常是平辈之间的亲密称呼,或是长辈呼唤晚辈时所用,这表字更加特殊,似乎只有沈诉诉能喊。
“怎么?”顾长倾走过来,还有些疑惑。
沈严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道自己女婿要倒霉了。
他招呼顾长倾坐下,让他留在国丈府用膳,沈诉诉坐在顾长倾身边,瞪了他一眼。
顾长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沈诉诉经常生莫名其妙的气,他都习惯了。
他给沈诉诉夹了菜,放入她碗中,低声问:“大小姐,我又怎么了?”
“南舟!”沈诉诉咬牙切齿。
“怎么舍得如此唤我了?”顾长倾问。
要沈诉诉只唤他的表字,难如登天,上一次听她如此唤,他还是在床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阿爹阿娘原本给我准备的那个名字了?”沈诉诉低声说道。
顾长倾慌忙抬头看了一眼沈严,沈严假装没看到他控诉的目光。
“是——”顾长倾说。
“好你个顾南舟,你是不是还偷偷笑我?”沈诉诉把他给自己夹的菜拨了出去,“不吃。”
顾长倾将沈诉诉不要的菜夹了过来,自己吃了下去:“确实笑了。”
“你……你还敢承认!”沈诉诉恼得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自然是因为开心笑的。”顾长倾低声笑。
“在我阿爹面前,你怎么还说……”沈诉诉的脸红了起来。
沈严假咳了好几声,正色道:“南舟,果断时日我要去西域,诉诉便交给你了。”
“岳父,为何?”顾长倾问。
“老人家出去玩玩怎么了?”沈诉诉一边吃饭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