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章 又生气

顾长倾了解沈诉诉的脾气,小毛病挺多,但在他眼中,倒也有些可爱。

“那你何时受不住我?”沈诉诉趴在他的背上问。

顾长倾轻声笑:“不知。”

“等皇帝没空管我,我就与你和离。”沈诉诉宣布。

顾长倾的俊眉微挑,半晌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说道:“我本答应你,陪你到病重去世,断然没有先分开的道理。”

“若大小姐与我和离,江南的人定要说我苛待你,日后若要找新的姑娘,可没人愿意要我。”顾长倾慢悠悠说道。

“你敢找新的姑娘!”沈诉诉这回是真生气了。

她推了一把顾长倾的脊背,险些把自己推得栽倒下去。

“没有。”顾长倾轻叹,他伸手按住了沈诉诉的身子。

“又要与我分开,又不许我找新的姑娘,大小姐想要如何?”他问。

“不如何!”沈诉诉自己的都前后矛盾,所以胡搅蛮缠起来。

“那就乖乖让我背着。”顾长倾道。

沈诉诉侧过头去,将自己的半边脸颊贴在顾长倾的脊背上,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顾长倾与魏勉,是两个很不一样的人,魏勉不会由着她的性子,也不会说许多话来哄她。

但人大抵都是喜欢那些看起来更加得不到的东西,物件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沈诉诉见识浅,在前世的梦里,一辈子也就见了魏勉这么一个人,所以她理所应当地喜欢上了他。

现在么……她见了许多人,顾长倾确实是最好的那一个。

她知道他是极有傲气的一个人,却愿意如此陪着她。

沈诉诉轻叹一口气,这叹气声很轻,顾长倾还是上了心。

“诉诉又怎么了?”他问。

“没有。”沈诉诉应道。

行至密林外,顾长倾将沈诉诉放了下来。

沈诉诉打开自己记录花草的书页,将自己绘制图案与文字的那几页摊开来。

第一页纸记录了这白花的生长位置,还有她推测的白花生长条件与习性。

第二页图画下了白花的形态,从花瓣的形态到叶子的形状,花茎的弯曲程度,她的画几乎复刻了白花的所有姿态。

剩下一页她绘制了山洞的位置与进入的路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做。

这白花是沈诉诉发现的,她要给它命名——植物协会里的一些学者会给植物起很风雅的名字,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那么多。

于是沈诉诉问顾长倾:“这朵花要叫什么名字?”

顾长倾一愣:“诉诉自己不起吗?”

“植物协会里的学者喜欢那些酸溜溜的名字,我不喜欢,但我也想不出来。”沈诉诉道。

“哦——”顾长倾应了声。

“那就叫生气。”他说。

“什么?”沈诉诉皱眉,“你……你拿这个取笑我?”

“若不是你与我生气,也找不到这花,叫‘生气’岂不正好?”顾长倾挑眉说道。

“也是,就给那群老头子来一点小小的取名震撼。”沈诉诉竟然答应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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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纸上写下“生气”二字,一笔一划还挺认真。

顾长倾看着她的笔迹,轻声笑了。

“很好笑吗?”沈诉诉又恼了。

“不好笑,只是有些……”顾长倾的话语顿了顿,他拍了一下沈诉诉的脑袋,轻咳一声道,“有些可爱。”

“哼,我可没与你开玩笑。”沈诉诉哼了哼。

她合上书页,往山下的村庄而去。

植物协会的会长张源涵太老了,这次便没上山,沈诉诉与顾长倾是回来最晚的一组人。

其他学者都没收获,因为这一片的山林已经被他们勘探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只是收尾。

倒是宋择璟与殷若因为不认识太多植物,带回来很多已发现植物的情报,张源涵对两位热情的年轻人赞赏有加。

他们以为沈诉诉不会带什么收获回来,结果沈诉诉献宝似地跑到他们面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书页摊开。

“是在山洞里发现的。”沈诉诉说道,她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朵花的发现经过。

当然,具体的发现过程被她美化了许多,她只口不提她与顾长倾闹脾气一事,用什么“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搪塞过去。

“所以,为什么要叫生气呢?”张源涵觉得这名字透露着一种禅意。

沈诉诉一愣,不知从何解释。

顾长倾是老实人,很快说道:“因为诉诉喜欢生气。”

“哈哈哈哈!”张源涵笑了起来,“倒也形象。”

“如此奇特的花,就该配这样的名字,收起来吧,加到我们植物协会即将编撰发表的典籍里去。”张源涵道。

此次活动算是圆满落幕,夜晚他们在山脚下的村庄里歇了下来。

张源涵在此有一别院,别院外甚至还有一块菜地,他说这是他的养老之所。

别院很大,因为乡下的地便宜,住下他们这些人没有问题。

夜里,沈诉诉在院子里看萤火虫玩儿,顾长倾陪着她,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顾长倾早已料到是谁,开了门一看,果然是他。

“南公子。”殷若对顾长倾微笑道。

顾长倾对他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有与青霞门交流的打算,只是因为沈诉诉的缘故,这个计划暂时搁置。

但既然对方主动来找,沈诉诉也并无排斥之意,他也就顺理成章与殷若聊了起来。

顾长倾算是发现了,沈诉诉说的讨厌都不是真的讨厌,她从始至终只是想让宋择璟吃瘪而已。

真是……很幼稚的一个姑娘。

沈诉诉单手托腮,靠在院内的小亭里,拿狗尾巴草逗弄着院里的萤火虫。

她觉得有些困了,便打了个哈欠。

顾长倾扭头问她:“诉诉要先去睡觉吗?”

“嗯。”沈诉诉点了点头。

这别院分配给她的院子里只有一间主卧,她今晚是不得不与顾长倾同榻而眠了。

她起身,让顾长倾与殷若慢慢说,自己便沐浴去了。

殷若也识趣,起身对顾长倾道:“南公子,不如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