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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商店到了。

应隐原以为是国内那种小小旧旧的百货大厦,到了一看才知道,是好大的奢侈品商场,灯火通明,中庭挑高怕有二十米,一棵巨大无比的圣诞树装饰其中,顶上的五角星发出钻石般的光芒。

她踌躇起来:“这里好像不方便吃东西。”

“没事,跟我走。”

眼前的男人引路,应隐鬼使神差跟着他,走近Gerat的门店。

门口sales仿佛认识他,鞠躬跟他打招呼。

她看着他交流,心里闪过模糊的感觉。他太从容了,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松弛气度。等他们沟通完毕,她靠近一步,掩唇小声说:“你白费功夫了,这种店不会让我进去吃东西的。”

话音刚落,她身后门口便拉起了黑色警戒线。

应隐:“?”

店内,正在挑选的零星顾客,也被sales彬彬有礼地请至门外稍等,因为他们的客人需要彻底的清场待遇。

应隐:“……”

“现在可以了。”商邵示意她,很自在,如在自己的花园。问:“你想在一楼吃,还是二楼贵宾室吃?”

自然是二楼贵宾室自在点。

店内服务到位,给她的烤布蕾换上了品牌旗下的高端瓷器,还泡了解腻的热红茶,另外烫了一条热毛巾过来,给应隐敷脚。她的脚冻得痛极了,被热毛巾一裹,又刺痛又舒服,简直让她热泪盈眶。

店里暖气也很足,应隐阿嚏一声,眼睫低垂着,先淑女地喝了一小口茶。

焦糖烤布蕾还很热,香喷喷的,小银匙轻轻一敲,便脆生生地裂开,露出底下明黄色的香滑布蕾。

“哇。”

她小声惊叹,亮眼放光,果然一小口一小口,抿尝得很认真。

商邵看出她有些拘谨,便收了手机,问:“怎么忽然话很少?”

“你不是记者。”应隐低着头说,“没有记者能让这种店铺清场。”

“因为前两天,我刚陪我那个朋友来这里消费过。”商邵散漫道:“他确实在这个品牌下消费很高,我是沾他的光。”

应隐咬着银匙,先是表示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继而说:“万恶的有钱人。”

商邵颔首:“万恶的有钱人。”

又吃了片刻,她蓦然出豪言壮语:“我要变有钱。”

商邵笑了一下:“会的。”

“你也可以。”应隐不忘鼓励他。

“谢谢,我会努力。”

在商宇集团董事会的眼里,细商总确实够努力,否则怎么会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来都灵谈合作?

被暖洋洋的甜品渍到骨子里,应隐复又松弛了下来。

“你觉不觉得都灵很无聊?”她问。

“这里是欧洲的巧克力之都,意大利最甜的城市。”商邵漫不经心地陪她谈着天,“如果你之后有时间,可以逛一逛这里的皇宫,这条路往东走一公里,在你右手的十字路口,会看到一辆热红酒的推车,只在每年圣诞节期间营业,你可以尝一尝。”

应隐点点头,记下了。

吃完了甜品,要分别时,店员提了一双漂亮的长靴过来。商邵完全杜撰式地翻译,说:“这是我那个朋友在这里消费后的圣诞赠品,你穿着回去,会比你脚上的高跟鞋舒服。”

长靴里面有动物短绒毛,包裹着应隐的皮肤。如此一路走回去时,果然浑身上下都浸透着暖意。

直到走进宴会厅后,她才想起,还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呢?

·

管家康叔开了宾利来接,等商邵上车,先问:“拉法呢?”

“找人开回去了。”

“也没喝多少酒。”康叔闻出他身上醉意不深。

他今晚上难得赴了朋友约来喝酒,预备的是放松一下这连月来的枯燥。康叔原以为他今晚至少会尽兴。

“刚喝了一点,就碰上些事。”商邵想起这件事,顺便交代:“等电影节结束,找人在《泰晤士报》发一篇报道。”

康叔点点头:“好,发什么?”

商邵一手支着额:“就说,电影《漂花》海外亮相大获好评,主演应隐……”

他懒得编了:“让他们自己写。”

康叔:“……”

他清清嗓子,话里有话:“电影明星,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么。”商邵乜他一眼,意兴阑珊道:“不过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