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新船载重足够,不需要在满剌加等地停靠。”姜宁重复。
谢寒这理由……无懈可击。
一句实话都没问出来,穆长音又找了壶酒喝:“早知道该给他下药。”
终夏看姜宁。
姜宁:“……明天我问他?”
终夏也拎起酒壶:“看你。”
穆长音看了看她们:“罢了,强问出来的没意思。以后再说。”
她是大齐的护国公,终夏是大齐的平昌侯,皇帝目前最信重的禁军统领,谢寒不说才正常。
在姜宁嫉妒的眼神下,终夏和穆长音各自喝光一壶酒。
人扫兴而睡。
——准确来说,只有姜宁扫兴。
终夏和穆长音就着姜宁的不高兴下酒,还是得到了些许快乐。
第二日,绯玉起来就冲到了正院。
终夏已经晨练结束,姜宁还没起。
面对绯玉控诉的眼神,终夏泰然自若:“谁叫你没领会?”
绯玉来之前理直气壮,现在却说不出质问的话了。
是……谁叫她没防备……
可——
“我是没想到,娘和终姨还有师父会一起哄我……”
绯玉为难:“不敢见谢舅舅了……”
她蹲地上咕咕哝哝,终夏把她拎起来:“去叫你娘起来,吃饭了。”
“哦。”绯玉往屋里进去。
姜宁不想起。
昨晚终夏和穆姐姐喝完酒都十二点半了!
她过了困劲,又馋了半小时才睡着!
现在才——
她眯着眼睛看怀表。
才五点二十!
“我不吃了……”姜宁把头往被子里缩。
她都输给女儿了,做娘的面子不要也罢。
绯玉残忍地掀开被窝:“终姨说让你吃了早饭再睡,不然伤胃。”
姜宁闭着眼睛想找终夏的被子,被绯玉提早一步也扯走了。
……她只好坐起来。
为了回笼觉,早饭姜宁特地没吃太多,打算一鼓作气睡到午饭再起!
终夏还是让她先消消食,过半个时辰再去睡。
姜宁也算清醒了,盘腿坐着看书:“帮我想想,下幅画画个多大的——”
画个多少钱的?
感谢皇帝,当着群臣一通赞美给她的画渡上一层金光。
感谢吴贵妃的爹,出手阔绰八千两银子直接给她画的价格定了调。
终夏:“看你高兴。”
绯玉:“看娘高兴。”
姜宁:“……”
只看她高兴,那她当然只画个小斗方能卖一二千就算了!
可画幅大的就有五千,七八千……
她不缺钱。
但年景不好,她从豪门富户多捞一千两,就多五百两能拿去救人。
近来肉价虽高,一斤猪、羊都在八十到一百文,可百两银子,也足够谢记育幼堂的百多个工作人员每人多吃十二斤肉了。若换成米粮,百两银子能买一万千斤米,够万个人吃一天粥。
把米换成粗粮,百两银子可以把十万人喂五分饱。
就算不在乎京里人给她安的虚名儿……但若嫌钱多就太不是人了吧!
她犹豫:
要不下幅就画个五千两的?
回笼觉的时间到了!
姜宁正要躺回床上,谢寒过来告辞。
她只能再把回笼觉的时间延后。
这人怎么不再晚五分钟来,那样就只有终夏、绯玉和穆姐姐面对尴尬了TvT
姜宁亲手给谢寒捧了杯茶:“大哥。”
谢寒起身接茶,笑道:“夫人不必在意。”
穆长音也起身:“昨日得罪了。”
谢寒仍说:“不必在意。”
终夏:“我就不赔礼了。”
谢寒和她对视几秒,笑道:“侯爷很不必。”
她确实不必。
绯玉:“谢舅舅……”
谢寒拍拍她的背:“行了。”
下次多长点心吧。
在外能独当一面,回家就成个傻孩子了。
绯玉低着头,就在谢寒身边坐下。
谢寒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看向姜宁:“夫人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
终夏和穆长音都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看姜宁,只互相看了一眼。
姜宁看看她的朋友们,笑道:“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谢寒也没坚持:“那好。”
姜宁赶着睡回笼觉,终夏送穆长音和谢寒出去。
绯玉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人后面。
她少见这副可怜样,让人都忍不住发笑。
“好了,”穆长音搂她,“我们没事。”
绯玉点头:“嗯……”
她问:“舅舅哪天走?”
谢寒:“四月二十或二十一,走之前告诉你。”
他看终夏。
“的确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