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的动作可真快。
林如海午饭时让人回来说,上皇可能要赐人给他,才过去三个小时,人都到了。
“起来,过来让我看看。”姜宁招手,“你们都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秀娘,今年十六。”
这姑娘柳叶眉,鹅蛋脸,温婉可人。
“奴婢魏莲,今年十五。”
这姑娘的鼻子生得尤其好。
“奴婢会芳,今年十五。”
这姑娘身材最好,丰·满白嫩。
“奴婢冷玉,今年十四。”
这姑娘乌眉红唇,样貌最佳。
姜宁一个一个看了一回,大饱眼福,笑道:“冷玉这名字很好,可惜和家里女孩儿的名字冲了。今日初雪,就改了叫瑞琼吧。”
其实她不介意丫头和女儿们重名,相信家里三个“玉”也都不介意。可规矩嘛还是要照办,不然会叫家下人以为“主子”没威严。
“是,谢夫人赐名。”瑞琼磕头。
林平媳妇上来回了那小太监的话,也是故意再说给四人听一遍。
姜宁谢上皇隆恩,只当他是放屁。
就算这四个小美女是官奴出身,宫里赐下来的,谁家还真敢“打骂”?
姜宁笑问:“你们过来就带了这点东西?”
那小包袱能装几件衣服?不会就装了一点体己银子和两身内衣吧?
“秀娘,你来说。”看四人犹豫着,没人开口,姜宁点名。
秀娘小心上前半步:“奴婢们只有这些东西。今后一衣一食,全仰仗夫人赐予。”
姜宁令林平媳妇:“让安乐院的人先匀出几身衣裳给她们穿,再紧着给她们四个做衣裳。谁少了的都按分例补上。”
又笑命四人:“家里原有几个姑娘,都住在‘安乐院’,你们来了,且和她们规矩一样住着,看老爷喜欢谁,以后再提起来。”令林平媳妇:“好了,你领她们安顿去罢,好好讲讲家里的规矩。”
林平媳妇领命,带四人去了。
姜宁想着事,在炕桌上摸杯子,却摸到了一只手。
终夏把她的手按住,另一手提壶,给她续满了奶茶:“喝罢,方才的都放凉了。”
姜宁笑眯眯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香甜奶茶。
下雪天,热奶茶,肉干奶酪干果点心,还有蜜柚蜜桔新鲜水果。
美呀!
而且她现在每天运动量都特别足,根本不怕不健康。
“今晚吃锅子,怎么样?让他们切羊肉,再烤一炉子,配点新酒。”冬天就该吃火锅和烤肉啊!
“在哪吃?”终夏当然不会不同意。
“在你院子里?”姜宁问。
虽然今晚林如海有睡新美人的任务,应该不会来正院,但万一他又和上次一样半路冲回来了呢?
到时候她们这边吃得热闹,林如海冲进来和她瞪眼?
多尴尬啊!
去终夏院里吃就没这个顾虑了。
林如海就算裤子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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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终夏和她一起计划,“请护国公也来?还有孩子们。人多热闹。”
“姑娘们来了!”秋雁匆匆报。
绯玉、黛玉和妙玉不到十秒就跑进来了,都看姜宁。
“呦,才说你们呢!”姜宁笑,“快把斗篷都摘了,赶紧烤烤火,别行礼了。今晚去你们终姨院里吃锅子,去不去?”
终夏也示意不必对她行礼。
绯玉推黛玉妙玉去烤火,自己把斗篷一丢,抱住姜宁的胳膊就问:“宫里送人了?”
爹没儿子就没儿子,关宫里什么事?
是没儿子的人不能做官?
还是没儿子就不能活了?
上午才赐了娘“靖安夫人”之号,下午就送四个美人来?
黛玉和妙玉四只眼睛也往这边看。
“好了,快别这样。”姜宁无奈,“宫里所赐,皆为恩赏,只几个人而已,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也不用多想:我一点都不伤心,也不难受,不信问你们终姨,嗯?”
她对终夏抬下巴。
终夏笑:“信我,你们娘好着呢。”
……
雪越下越大了。
至一更天,已在京中道路上积了有两寸厚。
荣禧堂内,炭盆安静地燃烧着。
贾母在两三个丫头的搀扶下,费力拄着拐杖站起身:“天色已晚,别等了。琏儿蓉儿,送众位老爷们回去罢。”
屏风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抽噎,跟着便是有人低声劝慰。
贾琏听得出来,哭的那人是大太太,他的继母。
他也哭过三四次了,还是满心茫然和恐慌。
老爷信心满满地去了,不令他跟着,还让备好酒好菜回来吃,怎么就被姜夫人——现在是靖安夫人了——打得半死不活,还被上皇厌弃,夺了爵位,给了二老爷?
二老爷袭了爵,他竟从将来承袭荣国府爵位的人,成了荣国府的旁支?
以后这荣国府,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族里的人和家下这些奴才会怎么看他?
凤丫头……会怎么看他?
贾琏只能凭二十多年来生长于勋贵世府的本能,依礼和贾蓉送众位族中长辈出去。
贾敬也起来相送至院门。
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等人互换了几个眼神,说些“吉人自有天相,二老爷不是派人来说大老爷的命已保住了吗”这等不疼不痒的话,告辞回去了。
车马滚滚,迎雪离去,贾琏呆呆站在门边。
贾蓉扯了扯贾琏的衣裳,等贾琏回头看他,小心笑道:“二叔,咱们该好还是好,与别的不相干。”
赦大老爷没了爵位,琏二叔便不是西府老太太亲手养大的长孙了?
赦大老爷以后只能瘫在床上了,他们这房一应事体都是琏二叔做主。老太太心疼琏二叔,未必不多多分些家财。
和琏二叔好,以后好处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