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淑芬察觉到了这辈子和上辈子的某些事儿好像不一样了。
比如,陆娇可没当医生,不一直都是护士,后来把工作让给了陆芳芸嫁人了。
提到陆芳芸李淑芬就更看不上了,这人后来顶替陆娇的工作,没干一个月就被辞退了,护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的,真以为那么好顶替呢?
还有啊,上辈子村子里人对陆娇可不是现在这态度,以前村里人对陆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现在都这么关心陆娇了?
李淑芬越想越不对劲,可是其他事儿又和她上辈子记忆中是一样的,比如村里谁家男人和隔壁村寡妇搞一起了,谁家孩子蠢考试次次倒数第一,还有县城哪里要改建啦,这些事儿都和她上辈子记忆没差别。
仔细想一想,好像只有陆娇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这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陆娇……也和她一样,陆娇也重生了?
想到这儿李淑芬不淡定了,可又不是没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陆娇变了这么多?
如果重生的不止她一个,李淑芬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任何东西只有唯一才让人觉得好,如果还有一个那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院子里,江峰和江韵在墙角玩石头,江峰不经意看到后妈那阴沉的脸色,忍不住抖了抖小身板。
就觉得,这样的后妈,好可怕。
自从回了后妈老家之后,江峰明显感觉后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特别是提到隔壁陆家的时候,后妈神态总是莫名其妙。
李淑芬没有察觉到江峰看过来的视线,她心思还在陆娇是不是重生这件事上头。
而且,她记得过段时间村里会出一件事,她可以借这件事试探一下陆娇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嚏!”
走在去县城的路上,陆娇突然打了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鼻子,陆娇心里暗暗腹诽。
这谁搁背后“惦记”她呢?
昨天才出了那事儿,一定是她想多了,她运气应该没那么差才是。
“姐,你是不是感冒了?”陆放凑过来小脸一脸关心问了一句。
陆娇发现就连陆盛和陆楷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没呢,就是鼻子痒痒了,你们记得王叔家住哪儿不?”陆娇口中的王叔和护士长吴春玉是两口子。
陆娇还真不知道他们家在哪儿,当初陆娇工作这事儿还是王叔上陆家门来说的这事儿。
“我知道,爸爸带我去过。”陆盛开口回了一句。
“那就行,一会儿到了县城咱们找个地方吃早饭,吃完路上再买点糖过去,对了,王叔儿子和你们差不多年纪吧?”小孩儿应该都爱吃糖吧。
“还是别浪费钱了,我不饿。”陆盛再次开口。
陆楷开口:“我……”话还没说完对上大哥的视线,话到嘴边又改了“也不饿。”
“我也不饿,咱们不吃,大哥说的对,浪费钱。”
哦豁,一个比一个懂事儿?!
兄弟瞅着陆娇,就在他们以为陆娇十有**不会再浪费这钱的时候,陆娇她开口了。
“我饿了。”语气理直气壮。
低头,对上兄弟眼巴巴看过来的视线,陆娇笑了,再次开口道:“我饿了,你们不饿那就看着我吃吧。”
陆盛:……
陆楷:……
陆放:……
这是人干事儿?!
看着她吃,这人咋想的?
他们还只是孩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个小崽儿傻眼了的表情陆娇成功呗逗笑了,要她说啊这个孩子就是太傲娇了,小小年纪孩子就应该幼稚一点点,撒野,耍赖,这都是孩子的特权啊,只要在底线范围之内的事儿陆娇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记得小时候陆娇跟着爷爷长大的时候疯起来那可比男孩子还要野,上山玩儿,下河洗冷水澡,偷偷往男孩子身上扔虫子,都说男娃娃七八岁时候狗都嫌,陆娇七八岁才是真的狗嫌呢,那狗见了陆娇都得绕道儿。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去了大城市读书,陆娇这才收敛许多,平日里学习费了不少心神自然也没时间出去玩儿了,慢慢性子稍微安静了起来。
但是本性上来说陆娇没变,纵使活了两辈子还保留一点点幼稚得孩子气,也就工作的时候会进入严肃的陆医生模式。
抵达县城之后,陆娇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馄饨店,肚子饿的咕咕叫,啥也没有干饭重要啊。
“老板,我要一碗馄饨,不要葱花。”陆娇不喜欢吃葱花,不是受不了那味儿纯粹是不爱吃。
看到陆娇开口只店了自己的的份儿,陆盛他们个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她。
还真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儿啊?
瞪了一会儿,发现陆娇真没心软的意思,年纪最小的陆放坐不住了。
“姐,我也要吃。”
“要吃就跟老板说啊,我也没不让你们吃。”孩子还小,真不给吃陆娇良心也……不会痛。
“老板,我也要一碗馄饨。”
“两碗。”
“碗。”
陆放话音刚落,陆楷接了一句,陆楷话音刚落陆盛又接了一句。
好家伙,这会儿不想省钱了?
就是嘛,孩子那么老沉干啥,啥能有吃饭重要啊。
人一辈子就这么长,吃好喝好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陆娇上辈子累死累活买车买房,结果到头来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便宜了那两个几年不见一次的父亲还是母凭子贵生一胎的母亲。
反正便宜谁陆娇心里都不痛快就是了,还不如提前立遗嘱捐给国家爸爸呢,起码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也就四分钟,馄饨端上来了。
吃着香喷喷的馄饨,一个个都顾不上说话了。
花了十几分钟吃早饭,随即一行人找了个地儿买了一斤水果糖,不贵,水果糖八毛钱一斤。
一斤水果糖加上一盒点心,这样的上门礼在这个时代非常不错了,这还是感谢王叔帮衬他们家几个孩子,这年头亲戚走礼也就半斤白糖就足够了,老子娘就多半斤肉上门。
来到王家已经是十点半左右了,王家住在县城,房子也没多大的地儿。
“咚咚咚!”陆盛站在最前面敲门。
“哎,来了来了,谁啊。”
隔着一扇门传出熟悉的嗓音,陆娇一听就知道这是婶儿吴春玉的嗓音。
待门打开,吴春玉一眼看到了外头陆家姐弟几个,脸上立马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来了,快快快,进屋来,外头挺冷吧,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吴春玉招呼陆盛他们兄弟进屋,然后拉着走在后面的陆娇进门,动作间还开口唠嗑,“我寻思着你今儿休假就得过来,昨晚上我还和你王叔说起你们今天怕是会过来拜年的事儿,还真让我猜中了。”
“婶儿,这咋的也得来啊,叔呢?大过年不会还出去跑车吧?”陆娇笑吟吟进门,视线扫过不大的屋,却没看到王朝阳的身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娇刚提到王朝阳,一扇门就打开了,随即王朝阳从里边走出来。
只不过对方似乎腰不太舒服,出来几步路还撑着腰那地方。
两口子儿子年纪和陆放差不多大,刚进门凑一块就待不住了,几个孩子招呼一声出门玩儿去了。
“陆娇来了,刚才在屋里就听到了你的声儿,坐啊别客气。”王朝阳刚出来吴春玉就一脸担心走过去把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说你,慢点儿。”吴春玉叨叨了一句。
“王叔这是怎么了?腰出啥毛病了?”陆娇作为医生一眼就看出来对方腰出问题了,便顺势开口问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老毛病了,我这干司机好些年,职业病了。”王朝阳解释两句道。
“对,职业病,你王叔司机常年待在车上这不就有了职业病,早两年看过医生了,说是腰肌劳损需要休息,这干活儿哪能说休息就休息,不过已经贴了膏药,过两天就会好点儿。”吴春玉絮絮叨叨解释得可比王朝阳说的清楚多了,不愧是干护士的,对于病情阐述可就详细多了。
腰肌劳损,这确实是职业病,长期久坐的职业就会有这毛病,比如办公人员,长途司机等等。
不过看对方这模样应该是比较严重了,思考一会儿,陆娇试探性开口问:“王叔,要不我给你看看?”
“哎?可以啊,娇娇现在可是医生了。”吴春玉眸光一亮,附和道。
“这,会不会太麻烦。”王朝阳犹豫一下问。
“不会,我本来就干这个的,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陆娇笑道。
“那感情好,老王你可是不知道咱们娇娇如今在医院可是出名的好医生,来医院挂她号的可多了,你也就占便宜认识,要不你还得去医院挂号排队呢。”
吴春玉说话的空挡她已经迅速把王朝阳衣服掀起来了,陆娇凑过来仔细检查起来。
一番检查过后,已经可以初步确定是中晚期腰肌劳损,这阶段已经比较严重了,疼痛剧烈,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只有卧床平躺能缓解些许症状。
在中医学来说腰肌劳损也可以被称之为痹证、腰痛证或腰筋劳伤,而中医学还需要辩证治疗,需要确定它是风寒型还是寒湿型,或者有可能是血淤型和肾虚型。
不同缘由就有不同的治疗方案,常见的就是拔罐去除局部风寒湿气,若比较严重寒气湿气,那就得用针灸了。
半晌,吴春玉和王朝阳看到陆娇没吭声儿,两人心一下子高悬了起来。
该,该不会很严重吧?
似乎察觉到两人看过来的视线,陆娇抬头望着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颜,开口安慰道:“放心,没啥大事儿。”
随即,两人眼睁睁看到陆娇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露出里边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
“扎几针就好了。”陆娇拿起一根针来,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补充完刚才没说完的话。
吴春玉:这这这,大侄女哇,你这多少有点瘆人了。
脸上笑吟吟,转身掏出银针,这画风有点诡异了嗷。
看到陆娇手上的银针,王朝阳明显做了个往后倒的姿势。
他那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不要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