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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 78 章 男女主平行番外2

再次走进布庄,裴衍看向摆放在账台上大小不一的沙漏,随手拿起一个,倒转放在了窗边的花几上。

秦妧从内室走出来时,见沙漏已经开始计时,急忙凑上前,将沙漏放倒,“我还没有开始,客官稍安勿躁。”

裴衍浅勾唇角,靠在花几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将卷尺甩在肩上的女子,“你承诺的是两刻钟裁剪一身衣裳,难道不包括准备的时长?”

秦妧偷偷用目光比量他的身姿,试着岔开话题:“是要排除准备的时长。客官展开手臂吧。”

无意与一个小姑娘争辩芝麻大点的小事,裴衍张开手臂,任秦妧测量起尺寸。

待到量取头围和颈围时,秦妧绕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却还是有些吃力,“客官低一些,我够不到。”

暖融融的日光斜射入窗,映在女子的侧颜上。

裴衍倾身,目光落在女子莹白的耳朵上,被光线照射的半透,隐有细细的血管。

这样的距离着实暧昧,可量体裁衣本就是这样。

秦妧竭力忽视渐起的异样,在无人打扰的小店里,闻到了清冽的梅香。她不知那是什么名贵香料,只觉得沁心沁脾,很是好闻。

从未与男子独处过,她不适应地向后退了半步,将软尺绕过他的后颈,又轻轻一捏,量取好尺寸,随即量取了他的头围。

“可以了。”

她向侧跨去,柔声地提醒了句。自与这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后,她的身心都在不停发颤,也不知怎就这般紧张?明明平日里也会与男子打交道,但从没有过这种窒息的感觉。

直起腰身的男子目光平静地观察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心里同样生出疑惑。为何自己会泛起浓浓的熟悉感?他可以确定,他们之前从未见过,莫不是对女子见色起意?

自己何曾这般肤浅过?

暗自摇摇头,他看向花几上的沙漏,“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长。”

好心的一句提醒,让秦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当即拿起剪刀裁剪起挂在木架上的宋锦布料,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客官是锦羽城人氏?”

裴衍从桌底勾出一把凳子,撩袍落座,“嗯。”

“怎地以前从未见过?”

“你见过很多人?”

“为了做生意,我时常与人打交道。”秦妧换了个方向站立,直面桌前的人,“客官金相玉质,若是见过,应是不会忘记的。”

适时地拍了个马屁后,秦妧睇了对方一眼,翘起唇角,略带羞怯地低下了头。

是真的羞怯了。

若非有心讨好,她可不会直白地夸赞一个陌生人。

闻言,裴衍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在意。从小到大,他听过的赞誉何其多,早已习惯,却没有迷失其中。

再次看向沙漏,他单手撑头,不紧不慢道:“时辰到了。”

看着停止的沙漏,秦妧放下剪刀,“小女子夸了海口,耽误了客官的工夫。作为补偿,小店想赠送客官两身宋锦夏衣,以示歉意。不知客官家住哪里,等衣裳做好,小女子会派人送过去。”

她上前几步来到桌边,抬起纤纤素手为裴衍倒了一杯凉茶,“客官消消气。”

裴衍别有深意地抬起眼,迎上女子清凌凌的目光,淡道:“你是手艺人,怎会搞错裁衣的步骤,直接起剪?说吧,留我在此,所为何事?”

能一眼看穿他人意图的男子,必然不好糊弄,秦妧自知不敌对方,索性摊开说了。

所言的难处,皆与周寂奇有关。

秦妧没指望从裴衍身上得到其他好处,只愿他做个和事佬,平息这场没必要的矛盾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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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秦妧的话,裴衍静默片刻,玉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认出了我的身份?”

虽是问话,但裴衍语气笃定。

秦妧没有装傻,“以前在画坊有幸见过公子的画像。公子面如冠玉,令人过目难忘。”

亲耳听见赞誉的话,反倒使裴衍不知如何应答了,所幸聊起她的难事。

“店铺出兑,要看东家的意思,即便是商会的人,也不便插手。姑娘还是想想其他办法,自行解决吧。”

在锦羽城,与周家对立,这是一件麻烦事,寻常人家的确不会主动去惹这个麻烦。秦妧自知强人所难,但不借助裴衍的威望制衡一下周寂奇,就再无更好的人选了。

“周二少并非看中了这间铺子,而是故意想要为难我们母女。小女子也是无可奈何,才想着请裴大公子帮忙,出面协调一下……还望大公子出手相助。”

听得出,她是打算死缠烂打,裴衍淡淡一笑,有些莫名。

他这人并不会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当面前的女子眨着一双秋水眸看过来时,还是令他的念头有了一丝松动。

“过几日的品茗会上,商会的元老们都会出席,到时候,姑娘可与我一同谒见家母,将此事交给家母来协调吧。我不常在城中,对城中几大商家的势力并不十分了解,由家母出面更为合适。”

能请动商会会长自然是好事,秦妧随即欠身,道了几声谢。

裴衍面上无波,看似无动于衷,目光却一再流连在秦妧恬静的脸上,总觉得他们以前在哪儿见过。

看了一眼半敞门外的天色,裴衍起身颔首,大步离开,修长的身姿配以雪白长衫,宛若遗世独立的白鹤,消失在潋滟春阳中。

秦妧定眸良久,竟有些挪不开眼。

这样的男子,不知是否已经定亲。

可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乱想什么呢?

按了按侧额,秦妧轻咬朱唇。

傍晚回到家,秦妧先检查了弟弟的课业,随后与母亲商量起品茗会的事。

若是想托商会会长从中调和,必然是要将礼数做到周全。

“还是事先备好见面礼吧。”秦兰容惆怅道,“送什么好呢?不能太寒碜。”

秦妧思来想去,打算凭借手艺为会长做个香囊,虽礼轻,但胜在诚意满满,毕竟富贵之家不缺花哨贵重之物。

做好打算,她又陷入纠结,是否要履行晌午时的“承诺”,为裴大公子做一身宋锦衣裳作为答谢?

这样做,是否会让对方觉得她别有用意?

理不顺思绪时,她习惯窝在躺椅上发呆,可距离品茗会不到半月,容不得懈怠。

撑起精力,她拿过竹篓,开始认真挑选绣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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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裴衍从湢浴出来,身上披了件单薄的锦衣,很快被未干的墨发染湿。

拿过布巾绞干发,他走到窗前,望了一眼皎洁的月,不似平时淡然,眼前总是若有似无地浮现出晌午时所遇的女子。

自认寡欲的他,不懂自己怎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产生怪异的情愫,还魔障般的有了再次遇见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