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屹岸门敲到一半,敲门的手势还停留在半空,门突然打开,他顿了下,懒怠抬眼,“生的什么气?”
好一副贵公子的翩翩矜贵气,即使只是随便一抬眼,都会叫人心中悸动难止。
陈京仪掐紧手心,她气笑出声,狠瞪他。
——他还好意思来问她?
可陈屹岸却莫名觉得她这模样难得能见,还挺可爱。
终于是鲜活的小姑娘。
——虽然这鲜活好似是被他逼出来的。
他啧了声,“你到底看中他什么?至于为了他这么跟我生气?”
他语气里的高高在上惹恼了陈京仪。
他还在这看不起人家?他自己又好到哪去?
她手还放在门把上,此刻捏紧门把,似乎是在借力。陈京仪咬着牙说:“我已经说过——”
“我跟他很合适。”
陈屹岸眼神黯下来。
“那我呢?”
“我跟你不合适。”
陈屹岸眼神里淬了火星一般。
“呵。”他冷笑出声,完全是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她说合适就合适,她说不合适就不合适?
她看看他听是不听?
只是一道气声而已,她就红了眼。
陈屹岸动作一顿,几不可见地一蹙眉。
陈京仪有些难过。她明明说过,不要他来管,也不要他掺和,但是事情还是被他搞砸了。
陈屹岸抬了下手,摁上她的眼角。
“他不值得。”
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他只是为她筛选良人。
那个人实非良配。
可是值不值得,陈京仪自己知道。
她说的一直都是“合适”。
他们身份合适、家庭合适、性格合适,在某些事情上也达成了一致。他们才认识多久?本来就没有爱情,她也没去想什么爱情。
——所以她说他们很合适。
对方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仅此而已。
她偏开头躲开他手,又犟着不去看他,只低眸说:“你该祝我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而不是在这里插手捣乱。
他自鼻间溢出不屑的轻哼:“是不是还要祝你们早生贵子?”
陈京仪想了想,觉得也没问题,从善如流道:“也可以。到时候生三个,一个跟他姓,一个跟我姓,一个跟我以前的姓。”
“陈、京、仪。”陈屹岸彻底被激怒,牙都要咬碎,紧凝着她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星。他提醒她:“那些报道都是事实。”
并非他捏造。
她说:“我知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寂。
陈屹岸深呼吸数次,都平复不下心口的火气。
好,很好。
即使知道那些是事实,也不妨碍她想跟对方早生贵子!
陈屹岸再次拂袖而去。
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他气死,陈京仪也气死。
她准备得好好的事情,明明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顺利进行的事情,这下子全毁了。
她转身回屋,门关得震天响。
走到楼梯的陈屹岸脚步微顿,旋即更快地离去。
-
婚事就此告吹。
在订婚当天出这种事,圈子里都在唏嘘。
董思懊恼不已,对方那些事儿藏得太深,她懊恼自己竟然也被蒙骗了过去。
在说起是陈屹岸查出来的时候,她在感慨,这小子终于有点用了。董思没有多想,只道他有功,最近她就不骂他了,得对他好点。
唯有陈仲涿,若有所思。
这么着急,这么匆忙,将这些事全部挖了出来,好像慢上一步就会被火烧着了一般。
加上陈京仪要他将陈屹岸外派,而陈屹岸却中途突然回来。
陈仲涿又不是傻子,当真觉得这里面没有猫腻。
他单独去找了陈京仪,与她谈过话。
其实,如果……
他和董思并不会反对。
可他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陈京仪打断且否认拒绝。
她说,他们不合适,也不可能。
她笃定得陈仲涿愕然,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陈京仪没有再跟他讨论这件事的意思,说起另一件事。南城那边的分公司最近出了点事情,需要人过去处理,她向他申请,就让她去吧。
陈仲涿犹豫了下。
最后还是应了。
孩子想做什么,他向来不会反对。陈屹岸那边就是如此。而陈京仪在他眼里已与女儿无异,他对他们的教育方式都是一样的。
陈京仪上前抱了抱他,轻声说着谢谢爸爸。
陈仲涿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
陈京仪只跟陈仲涿和董思说了,次日便去了南城,一走数日。
陈屹岸一连回家吃饭几天都没碰见她人,终于忍不住出口问,才得知人早已跑了。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吃完饭离开,之后几天没再天天回来打卡吃饭。
董思嘟囔着:“这两人闹的什么别扭?”
陈仲涿欲言又止。
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陈屹岸一走,就让夏助去查她什么时候回来。
夏助自然不可能直接去问,而是委婉地从其他部门调消息。很快传来答案:半个月。
陈屹岸看完消息,将手机随手丢开,一踩油门,跑车直接飞了出去。
看得出来,它主人这会子的心情实在不好。
……
陈京仪周围的朋友自然都知道她婚事告吹。之前都准备好去参加订婚宴了,哪能想到最后关头取消了呢?
为了安慰她,糜梓闲来无事,跟着她一块儿去了南城。等她每天忙完工作,她们俩就四处去玩。
半个月下来,陈京仪除了工作,也算是散了心。
而回北城之后,她的心还没全收,一下班就继续和朋友们约起。
还真别说,这么一通玩下来,她还有点额外收获。
在一次聚会中,她认识了个小她五岁的男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