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夕犹豫了下,点头承认。
他哑声:“那为什么,当时不联系我,不选择直接发给我?”
他这边的大门,一直为她敞开。
他从来没有更改过联系方式,而他也知道,她记得他的手机号。不论是想给他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重新添加微信好友,都是可以的。哪怕是匿名都行。
可她却选择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方式──将思念全都记在了照片背后。甚至于,照片还不是寄给他的那一份,而是她在手里留存的那一份,他根本无从知晓。
如果不是几年之后,因缘巧合之下,他得知有这本相册的存在,并且惦记上了它,寻了个她无法拒绝的时机将它要来……他可能永远也收不到这些“信”。
如果看不到被她藏起的这些话,那对他来说,恐怕会是一个长足的遗憾。
她这样爱他、这样想他。
他又怎能不知晓。
他怀疑过她到底是否爱他,怀疑过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直到收到这本相册之后,他才敢安然地笃定下来──原来她真的爱他。
他当时那句话并没有错。
他们是爱人,他们确实是爱人,他们确实在相爱。
只是彼此都不知对方的爱。
他逼视着。
气势很盛。
逢夕节节败退。
她掐了掐手心,微垂下头:“我……当时并不知道国内的情形。我担心,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走了那么久,可能国内这边紧锣密鼓地在筹备他的婚事。速度快一些的话,说不定那时他们都已经成婚。
她不太敢深想,离开与切断信息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躲避。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自尊与骄傲,也不允许她再给他发去这些信息。
这些话,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也已经足够。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并不一定要叫他知道。
尤其是当,这份喜欢不被允许的时候。
她下意识轻呼了一声。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的动作太用力,将她按疼了,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红痕。
他眸光微深,好像涌着重重的墨。松开动作,下一秒却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惩罚般的。
“我跟她从来没有过事情。在你走后,宋章两家的合作结束之后,我与她就再没有过任何联系。”他乍然想起章筠与他说过的话,又补充道,“包括在你离开之前,我和她仅有的联系也是因为工作,从来没有过任何私事上的联系。”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有些焦急和匆忙。
逢夕只是点点头,“我知道的。”
毕竟,如果有什么的话,那她后来回国的时候,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再不济,她也会听闻到一点他们之间绯闻的风声。
所以后来,她对他和章筠,没有过什么疑惑。
“你真的知道吗。”他凝视着她,眸光深重,眼底最深处是痛然。
如果真的知道的话,当初又何必退避得这么快、这么远。
“当时就没有想过问我一句吗。”他又一喃。哪怕只是一句,容他解释一二。
直到现在,想起当初,他的心脏都仍然在抽疼。
逢夕的手心越掐越紧,已经掐出指甲痕。
她确实是一个胆小鬼。
她承认。
在爱情里,她不是一个勇士。
他扣住她的后脑,贴近过来吻上去。
又深又重,风雨欲来。
恨不得将这期间所有的情绪全都化解其中。
“我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可能。”他声音哑得出奇,“只有你,也只有过你。”
他在她身上,真的要无力。
照片背后的每一句话,都足以令他心生绞痛。
他扣紧她的手,情绪在翻涌,始终难以平静。
他还有很多的话想说。
这个吻太重,逢夕难耐地呜咽了声。
又在接吻之中,听见他一声低语:“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这么爱我。
──他早就想说。
她心中剧烈颤动着。
在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没想到,他突然舍得放开自己。而后,不知他在捣鼓什么,她感觉到手腕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是一个腕表。
眸光里糅杂了水雾,看东西都费力。而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已经又贴上来,掐住她的腰,细细亲吻。
“你走之前,我出差的时候,答应给你的礼物。”他声音含混地解释了声,好像怎么亲都不知足。
想送很久。但是一直没能送出。
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礼物,直到五年之后,它才终于被他送出去,出现在她的手腕上。
和那枚粉钻戒指一样,成了最难送出的礼物。
这个小骗子。
说好的等他回来,说好的期待这个礼物──
他眸光黯下,动作更重地捣弄着。
她心中颤动。
自然是记得这件事的,只是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没想到──
他还记得。
也没想到,还能收到。
在接吻之中,她溢出一声哽咽。
他闭了闭眼。
“终于知道痛了吗?”低声喃喃,带着很重的哑意。
还是青天白日。
但是窗帘已经拉上,这个深灰色的床单,马上就能换掉,换上他们刚买的、她很中意的那个粉色床单。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她听见他的一声:
“当时想对我说的话,现在告诉我。”
逢夕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经久之后,眼前忽然有一道白光炸开。
她伏在他肩上,很久都没有动作。
他的动作太重了,也太凶了,这一次比以往都要快。
她闭上眼,此刻连指尖都还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