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均是面红耳赤,兰沉眼睛湿润,呼吸间隐隐发颤,气息全都吹在了陆昂身上。陆昂手臂肌肉绷紧,瞪了兰沉一眼,脸却更红。可他们甚至不能说话,因为外面已经有人在休息室里交谈。
听脚步声一下来了好几个。
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声说: “你们听说了吗?殿下把一个外面来的工作人员带进寝殿了。”
另一个稍微粗点的女声道: “还有这种事?你听主殿的人说的吗?天呐,殿下不会是——不
,不可能,怎么可能,殿下这么多年从未临幸过宫里任何人,而且也没和贵族小姐交往过,怎么会看上一个外面进来的人……"
置物柜里,两位她们谈话的主角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陆昂的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他满面恼怒,狠狠瞪向兰沉,企图用这招掩盖自己的羞赧。兰沉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眼睑下方的皮肤也在发红,做嘴形说: “你——没有——”陆昂无声地做嘴形: “闭嘴!”他当然知道兰沉想说什么,但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外面的两位女仆还在聊天: “你说,那殿下会不会只是把那个工作人员带进去训斥呀?是不是他冲撞了殿下,惹殿下不快了?"
另一个年轻的女声说: “我不这么想。你不知道,他们说殿下把门都关了,还不让别人进去……好像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她“嘻嘻”地笑: “哎,幸好是这样……殿下之前一直那个样子,对谁都冷着一张脸,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所以才……"
她笑得格外耐人寻味。
两人顿时笑作一团。她们都以为房间里没有别人,这才敢如此放肆地讨论陆昂,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
……置物柜里,空气死一般沉默。
陆昂简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人私底下胆子居然这么大!敢这样议论、猜测他!要是让他知道外面这两个人是谁,他一定得、一定得把她们逐出宫不可!
兰沉挂在陆昂身上,眼睁睁看着陆昂的表情变了又变,憋笑憋得差点破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陆昂在这,他都想要仰天长笑了,没想到,陆昂才十八岁,就开始陷入了男人最可怕的危机,被人怀疑能力不行!!
陆昂真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社死了。
他怒极反笑,撑着置物柜顶的手放下来,掐住兰沉的下巴,看着兰沉双眼中溢出的笑意,恨恨做嘴形: "很好笑吗?"
兰沉拼命咬唇忍住笑,又因为在置物柜里空气本就不够,气息愈发急促,憋得两只眼睛都水汪汪的,扑闪扑闪,一个劲猛瞧陆昂。
陆昂被他这样看得又气又怒,同时心里还跳
得厉害。
心脏跳得都快要不受控了,砰砰地在胸膛里作响。
他咽了下喉结,拇指用力,把兰沉下巴上那块皮肤都按得发白,身体下意识靠近,双唇轻抿,凑到兰沉面前。
现在他们是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
兰沉怔怔地看着陆昂。
陆昂的这双眼睛,是他们家族特有的午夜蓝颜色。
只有尤里乌斯家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光线不好的地方看,是如同深海暗涌般的墨蓝色,光线亮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纯正浓郁的蓝,好看得像是一簇矢车菊。
而此刻,这双眼睛亮得惊人,几乎要将他灼伤。
他们的喘息都融在一起,难舍难分,彼此都感到灵魂颤栗。
终于不知是谁先破了冰,将嘴唇贴到另一个人唇上。
这一吻下去便像着了火,怎么都停不下。
燎原大火已经点燃。
嘴唇的触感干燥柔软,唇齿相触时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震颤,紧接着便是冰冰凉凉的舌头,有人无师自通,很快已在对方口中攻城略地。
他从不知道、从没想过、也从没经历,原来接吻是一件这样容易让人沉溺的事情。仅仅是双唇的相碰,唇瓣彼此轻碾,就已带来无上欢//愉。
手发软,心在跳。
但掠夺的天性就此被诱发,如何能及时止步。失控。彻底失控。
一直被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挣断。
世界在狭小的置物柜里变成果核、变成宇宙。外面是笑声,而里面是一场近乎停滞的漫长深吻,连灵魂也尖叫。
兰沉被陆昂用双臂紧抱,被陆昂用唇舌索取,舌头刮过齿列与上膛,仿佛大脑皮层触电,神经元一齐欢欣鼓舞,从头皮发麻到脚尖。
年轻的、尊贵的皇子吻得太暴烈,像新生的雄狮终于展开它的爪牙,第一次撕开自己的猎物。——可究竟谁被谁捕获,谁成为谁的俘虏。这头年轻的狮子,不得而知。
他亲得兰沉都快喘不过气,大脑缺氧,面色越来越红,近乎室息,在濒临意识模糊之际,用手轻轻推开对方的肩膀。
陆昂这才慢慢停下,退出时嘴唇仍留恋般在他唇上碾了又碾,最后还用牙齿意犹未尽地咬了一
/>兰沉嘶声抽气,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怎么看怎么没有威慑力。
陆昂还是脸红,明明刚才和他吻得难舍难分,现在又是一幅纯情模样。这时外面的说笑声淡去,两道疏疏落落的脚步声逐步走远。似乎是那两位女仆离开了。
陆昂僵着身体,用肩膀稍微顶开了一点点柜门缝,小心地向外打量。……看来确实是走了。
他这才转回去,看向兰沉。
兰沉在他怀里轻喘,头发散乱,眼睛却明亮得甚过所有钻石。叫陆昂看得心乱如麻。
"你……"
"你……"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陆昂飞快地闭上嘴,双颊绯红。兰沉也红着脸,他抓住陆昂的肩膀,抢在陆昂再次开口之前,先一步问出:
“陆昂,你是不是喜欢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