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然衣服剪开了,他的伤口周围和布料已经粘连到了一起,景山娜娜把剪刀放到一边,将布料拉开的时候小心地不能再小心,下意识地咬着嘴唇,连气也不敢喘,看得禅院甚尔有点想笑。
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紧张的黑发男人不太习惯这慢吞吞的动作,但既然是免费的劳力,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聊,随口挑起了话题:“对了,小鬼,你叫什么?”
头顶上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景山娜娜的手下意识一颤,差点把一块布都扯下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稳住了手指,抬眸用绯红色的眼眸看他一眼,稍微有些不满地抱怨:“哪有答应做了男朋友还叫小鬼的……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该叫小姐,女士这类吧?”
更何况,怎么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心闲聊啊……
虽然景山娜娜知道这个人不怕疼,就算她直接把布料扯下来估计也不会皱一下眉,但她总感觉那样做的话她会幻痛,所以没这么做,一边和他说话,一边还依旧缓慢地把衣料从伤口处拆下来。
“好吧,这位——”禅院甚尔抬头环顾一圈这虽然干净但实在有点年头了的旧房子,撇撇嘴,“没钱的小姐,你叫什么?”
金发少女撇撇嘴,难得语气不太好地回答他:“没钱的小姐叫景山娜娜。”
禅院甚尔点点头,很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下少女实在常见的名字,点点头,带着点敷衍地应和道:“噢,娜娜。”
“是‘ナナ’,不是‘奈々’哦?”少女这么说着,在空气中随便写了两下,确认他知道后,便继续低头为他拆衣服。
一片片的染血的布料被随手扔到地上,这时候景山娜娜不需要教也知道接下来大概是用毛巾帮他擦擦伤口周围的血,于是也这么做了,擦拭的时候伤口还在流血,本来就带一点水的毛巾很快蓄多了血水,她的手指手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红色,而后又有几滴血水顺着她的手掌往手腕手肘流。
这时候,禅院甚尔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校服了,是黑的,倒还算耐脏。
他这么想着,却问出了和想的完全不搭边的问题:“对门有人吗?”
这样话题的跳跃让景山娜娜一愣,下意识回道:“没有。”
她顿了一下,以为他在担心他这样住进来会不会被人疑心或者告诉她父母,所以很体贴地解释道:“没有人,去年冬天搬走的,楼上只住了一户,好像回乡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楼下两户都是租客,都和我爸妈不熟,再者我爸妈不管我,但会给我打钱,所以别担心。”
确认不需要去对门封口后,禅院甚尔挑了挑眉,看着面前完全没意识到的少女,没和她解释,只笑了一下,点点头,敷衍道:“这样啊,过得倒挺舒服的。”
“好了,差不多了。”他这么说着,直接伸手把毛巾从她手里拿过来,胡乱擦了擦伤口处,就扔进已经是血色温水盆里。
自认为解决了一件大事的景山娜娜也松了口气,将手放在温水里洗了一下,问:“接下来该干什么?”
“缝起来。”他指指桌上的针线,“会吗?”
“应该,会的——”
胆大而嘴硬的金发少女有些不太确定地点点头,然而将针线拿起来凑近他伤口的时候手抖动的幅度实在太大了点,让人疑心她是否会干脆直接把针甩出去,更别提把针戳进肉里了。
把她这副样子尽收眼底的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终于没了差使他金主的兴致。
“算了,还是我来吧,大小姐,你看上去连缝衣服都不会。”他这么说着,拿过针线,毫不犹豫地将针刺入自己的伤口,动作极其娴熟,同时又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还神色如常的和面色发白的少女闲聊:
“怎么了?你怕血吗?还是现在看到伤口终于觉得害怕了?”
甚尔本来想说就算怕,十万円也是不退的,然而金发少女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