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一个同性,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
再抬眼,对面人还在等待。
光斑洒落在赤/裸的躯体上,如同纹上圣洁的花纹。
方铭难得结巴了:“为、为什么。”
全楚悠笑:“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怎么可能。
说不定反而会更疼。
虽然这么想,但方铭还是上前了一步。
只这一步,两人之间便几乎没了空隙。
他迟疑着伸出手,缓缓靠向全楚悠后腰。对方浑身是伤,他只打算虚搂一下。
忽然这时,一股大力袭来。
他被猛地揽住。
一手环过肩膀,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部。
两人距离瞬间贴紧
,再无缝隙。
“你……”
方铭止住了话。
因为他切身感受到了肌肤接触。
全楚悠没穿上衣,而他也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甚至因出了汗,布料都贴在了身上。
他清晰感觉到对方皮肤的触感,心脏的跳动,以及身上的香气。
或许是因为太热的缘故,方铭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尚且悬在半空的双臂也不由垂下,搂住了人。
这实在是很奇怪。
方铭鼻尖抵住人的肩膀。
全楚悠对他而言很重要,是他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
可是好朋友之间,会这么亲昵拥抱吗。
抱多久?
方铭闭上眼。
不过这之后,他也不再想了。
因为他好像并不排斥这种行为。
或许他潜意识里,同样希望能跟全楚悠变得更亲密一点儿。
在这之上。
.
大概是那之后不久,两人便确定了交往关系。
不过,这份关系也转瞬即逝了。
墙壁冰冷,方铭抵靠而坐,眼底映着前方黑黝黝的走廊。
这里是避难营的住宿区。曾经大约是livehouse的后台,环境相对来说,要比入口处的通道和大厅好上不少。
至少门关上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
但考虑到避难营内混乱的环境,三人都不敢睡死,轮流值岗。
他是刚跟老哥换的班。
在安静的地方坐着,更容易生出一些胡思乱想。
他闭上眼,摇了下头。
情报搜集了一下午,倒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敢离开。
并非因为强压管理。
事实上,领主并不关心去留。相反,多留一天,就要交更多的保护费。
而众人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出不去。
——外边有十分可怕的异形在虎视眈眈。
“你们也是逃难到这儿的吧?”
问话的时候,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没穿鞋子,脚底板干裂。
“虽然这里生活很受气,但总比出去死了要好。”
再问其他人,回答也跟男人大同小异。
这很奇怪。
毕竟他们过来途中什么也碰见。不如说,要比其他区域更安全。
而在他们传达这点后,所有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
“怎么可能,你们没看见!?”
“别撒谎了,是想骗我出去送死吧!”
大约是遭遇过极其可怕的事,所有人都不愿相信。
且先不提。
假设这外边真有那可怕异形的存在,避难营为什么会设立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当然是因为领主大人很厉害
!他可以保护我们!”
有人对领主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敬仰。
也有人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呢。
“是领主的异能。”
“有他在,怪物进不来。”
大抵如此。
听了这些话,方铭进一步确信全朗的异能属于防御系。
不仅刀子,连更强大的怪物都能拦下。
并且,如果这些情报属实,那么这怪异秩序的形成就很容易理解了。
出去就是死,他们只能呆在这儿,受到保护。
那么为了不被赶出去,为了能生活的更好,必须尽力讨好“伟大的领主”。
久而久之,有人彻信了这一点;还有人虽然不喜欢这种生活,却无可奈何。
无法出去,便意味着拿不到资源,要在营内谋生,只能虚与委蛇。
所以,在这封闭的、不见天日的“安全地下”,催生出了“性”和“暴力”。“娼妓”和“斗兽场”的存在也有迹可循了。
问题是接下来的事。
他们要刺杀领主。
老哥还不知道,方铭也不准备把人卷进来。打算等刺杀成功马上离开。
为此,得先弄明白那“可怕异形”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真的存在,得先确定好逃脱路线,不至于被异形缠住;
如果是假的……
方铭微不可见蹙了下眉。
那么,很可能是营内有更多的异能者,催眠了所有人,或是制造出了一个假象。
这时,身旁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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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方铭循声望去,见是全楚悠走了出来。
他微一顿,目光投向室内。
“你哥睡了。”
全楚悠在他身旁坐下。
“放心吧,没有吵醒。”
“……”
方铭收回视线。
“你出来做什么。”
全楚悠想了想:“睡不着?”
方铭无言。
他没再继续这一话题。
“既然睡不着,”他道,“就商量一下计划。”
关于刺杀的计划。
刺杀全朗他们得分工合作。
那人不仅是异能者,还是营地老大。周围平时都有手下跟随,很难下手。
首先,得先确认全朗的行动模式;其次是办公地和住所的位置;还有对方信赖的手下,手下之中有没有异能者……
方铭一一叙述自己的想法。
然而全楚悠只是手撑下巴,眼眸微弯看着他,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方铭顿住:“你在听吗。”
全楚悠:“在听。”
方铭:“那你有什么想法。”
“就这么做吧。”
全楚悠笑道,“不愧是小铭,想的很全面。”
方铭顿生一种以前被这人辅导功课时的错觉。
并非因为他写出的解
答有多巧妙。而是因为……这人单纯想夸他。
沉默几秒,
方铭收回视线。
“那就定了。”
看看时间,
距离换班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准备进屋。
全楚悠:“你要走了?”
方铭:“我要睡觉。”
全楚悠:“陪我一会儿吧。”
方铭:“……”
他看了人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回去,背抵靠墙。
身旁人像是轻轻笑了一下,但也没有靠近。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身体没有任何接触。
只衣料些微擦过。
深夜很长,寂静蔓延。
.
同一时间,livehouse二层,办公室。
“老大,这是今天的收支情况。有三人进营,还有一个巡逻员死了,据说是因为……”
“新进营有没有能用的。”全朗打断了话。
他并不关心手下人的生死。毕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想要当他手下的,数不胜数。
“是,这次来的三个都是男人,其中一个残废。另外两个年轻一些,实力看起来也不错。还有就是……”
全朗:“就是什么。”
手下露出猥琐的笑:“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娼妓那边又可以多安排些人了。”
全朗嗤声。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到了年龄以后,对女人也没什么欲望了。
但他喜欢钱,喜欢权力。
这些底层人哪怕生活再困苦,也会在娼妓身上花钱。
这能令他赚不少。
所以虽然不屑,倒也默许了这一做法。
“先看看能不能收进来,不听话再说。”
“是,是。”
汇报的事差不多了,全朗挥挥手,让手下人退开。
房门合上,全朗往后一靠,抵住了座椅靠背。
这里是全地下最宽敞豪华的房间。一旁的透明酒柜里摆满昂贵的酒瓶,右边是保险箱,锁了至今为止赚到的钱。
这大概是他几十年来人生,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年轻时他混得不好,谁都瞧不起他,甚至老婆都因为穷跑了。
他不得不带着一个拖油瓶一起生活。只有酒精和赌博,能缓解他苦闷生活中的压力。
没想到末世以来,人人自危,他倒得到了洗牌重来的机会。
他觉醒了异能。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
为了得到他的庇护和帮助,人们依赖他讨好他,协会吸纳了他。而他也从中得到了地位和权力。
看着曾经那些不可一世的大公司老板在他脚下俯首称臣,他爽的头皮发麻。
这里,这座避难营,是他全朗的天下。
而他全朗,也是这些人的“神”。
.
翌日,方巍言醒了。
意外发
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当他想要下床时,有人推门而入。
“哥。”
是方铭。
“小铭,”
方巍言讶异,“你昨晚没睡吗。”
方铭:“睡了。”
只是在外边睡了一会儿。
方巍言看弟弟脸色,确认没有疲倦。只当是对方早起,没有多问。
方巍言:“楚悠呢。”
“他,”方铭道,“先去调查了。”
方巍言颔首:“早点儿动身也好,我们也快点儿行动吧。”
为效率考虑,三人是分头行动。
不过,方铭和全楚悠借口要去调查异形情况,实际却是去调查全朗。
为免打草惊蛇,暂且由方铭一个人行动,全楚悠则去负责确认营内所有巡逻员的流动路线。
白天,避难营内依然是聒噪嘈杂。娼妓们又开始新一轮招揽生意。而斗兽场还没开,此刻落着锁。
与老哥分别后,方铭冲锋衣衣领拉到最高,挡住了下半张脸,抄兜在人群中穿行。
据说,全朗很少在众人面前现身。而每一次出现,必然会带来“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