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把盒子放到桌上,拆开后发现是个小蛋糕,还插着个卡片。
“我暂且有些事情,晚些回来,你先吃蛋糕!(#^.^#)——by松江时雨。”
诸伏景光坐在桌前,双手握拳放在膝上。
好看的蛋糕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但偏偏吃的人孤零零着。
没被忘记的欢欣更多被细细密密的委屈代替,但若说丢到一边,偏偏又舍不得。
诸伏景光拆开勺子,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大口进嘴里。
男人的表情下一秒缓和了几分。
有点辣,似乎还有点柠檬的酸,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尝便是松江时雨自己做的。
既然是自己做的,那么起码白天松江时雨的时间中也有他的几刻。
只有巴掌大的蛋糕几口便解决了,可当诸伏景光收拾桌子打算去漱口的时候——
“……唔!”
褐发男人瞳孔骤然紧缩,他扶着桌子,手背上浅青色的血管都因为大力凸显了几分。
这是什么感觉?!
好……奇怪……
手机铃声响起,正是消失了近一天的松江时雨的电话,诸伏景光头脑还没转过来,身体反应便快了一拍,直接接了起来。
“莫西莫西,景光,你回家了吗?”
诸伏景光后退几步,狼狈地坐在铺着毛绒绒毯子的沙发上,狠狠咬了咬嘴唇。
“嗯……在家里。”
心脏仿佛快要跳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炽热,哪怕疯狂交错着腿,也压抑不住奇怪的胀痛和紧憋。
诸伏景光努力放平声音:“时雨,你给我做了蛋糕?你自己准备的?”
“对啊,知道我给男朋友做,我朋友还专门提供了他的独家秘方!你记得尝尝,这次应该不难吃才对!”
电话里金毛的声音听着格外清亮,可不管是称呼还是那邀功的尾音,都让诸伏景光格外难捱。
朋友?
合着松江时雨一天都没影,是去找他朋友做这,这个的……吗?
看上去自己还完全不知道啊!
救命……
诸伏景光怎么也想不通,照理说耐药性很好的他,为什么会被这一招给放倒。
诸伏景光呻|吟一声,把脸直接埋进了旁边的毯子。
松江时雨:“你快回家了吗?电话就这样挂着吧,我跟你讲!今天有好多好多事情能说的,我都快憋死了……”
——他也快憋死了。
诸伏景光从来不会拒绝松江时雨的要求,只要松江时雨没事不祸害自己身体,其他的一向由他。
正是有着这个前提在,哪怕难受到极点,诸伏景光也含含糊糊地应着松江时雨的话。
只是传到电话中的呼吸越来越没有节奏,像是已经失控的、正在嗡鸣的转轮,恨不得直接摩擦生热到燃烧。
……
另一边,正开车往家里赶的松江时雨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在心中跟系统道:“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景光要哭了一样。”
系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指不定因为你这个‘惊喜’感动的呢。”
松江时雨翘尾巴:“那必须!这次绝对好吃!我还有更大的惊喜来着!”
玩家对这个世界的时间完全没有概念,昨天才匆匆发现情人节要到了。
他想着诸伏景光白天反正要上班,便抽空回了个现实,准备用自家高端食材给诸伏景光准备个惊喜。
结果正巧狐朋狗友来家里做客,便顺带被支了一招,拿捏了对方给的据说“怎么做都好吃”的调料包。
那朋友神秘地道:“你可千万别提前吃,到时候跟男朋友一起吃啊。”
话是这么说,但松江时雨其实还准备了其他的惊喜,蛋糕这个“小惊喜”自然是提前给诸伏景光送到了警局。
松江时雨哼着歌:“我快到家啦,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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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灯光明亮,窗帘被死死地拉住,门口的拖鞋横七竖八丢着。
蜷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将毯子绞在了身上,制服领口处的布料已经被汗水打湿,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连耳边都嗡嗡作响。
仿佛有无垠的海水在翻涌,翻涌不息。
时雨……
松江时雨……
泛着水汽的蓝灰色眼眸时而清醒时而沉沦,绷紧的理智制止了他的任何行为,只是一遍一遍地应着电话中雀跃的声音。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旅人,被太阳晒得饥渴无比,而能够让他活过来的水源,此刻却只能听见汩汩流动的声音。
得等水源主动朝他奔来。
他快要疯了……
诸伏景光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恋人的名字,在听到门口的响动后,用尽全身力气将毯子蒙在了自己头上。
“咔嚓。”门被打开了。
“诶?灯怎么开着,景光你回来了吗?”
松江时雨终于不是隔着冰冷的手机,而是真切地从耳边传来。
又是一阵比之前更加狂暴的海浪汹涌。
诸伏景光咬着毯子的边角,活像是个被卷到浪涌里的小船,连灵魂都要被搅拌成一片一片碎末了。
诸伏景光听见松江时雨窸窸窣窣换鞋的声音,听见他把外套解下来搭在门口。
“呃呜……”
蜷在沙发上的男人不小心溢出了极轻的泣音,很快便被咽了回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过来啊……
可是再不解决的话,他真的会——
会坏掉的吧?
拖鞋趿拉的声音愈发清晰,还有箱子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拆解声,什么东西被抖了出来。
“感觉这个料子不错诶?”
诸伏景光听见松江时雨自言自语地嘀咕。
之前精神几度崩溃的青年,此刻哪怕恢复了不少,自语的毛病也没改变。
诸伏景光缩在沙发中,险些出声回应。
“要不我先试试?”
“到时候反正哄景光穿上,他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嘛。”
——试什么?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