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过来了?”
“她,她看着好凶”
“不会动手吧?”
……
周围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看热闹仿佛就是刻在人骨子里的基因,他们这群大学生也逃不过咧
“吴悠,你要不要先离开”吴悠的室友扯了扯她的衣角,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这要是动手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城里的孩子,对乡下人带着刻板的印象
尤其是这两年,知青返城,离婚闹起来的事情可真不少,这朱娘看着高高大大,面带凶意,这要是动起手来,她们指定打不过
吴悠却是一点不怕,看着朝她走过来的身形高大的朱娘,她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她又没做错,她凭什么退让?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老古董了
岑永望这结婚肯定是家里逼的,他以前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在他来到了城里,凭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
一个是没有读过书的文盲,一个是最高学府的翩翩少年,那是一点不配的
吴悠觉得只有像她这种读过书长得好的女人站在岑永望旁边才是合适的
这丑女人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她就让她知道
“你”
吴悠高高抬起下巴,正想和她宣战,就见朱娘嘴唇一勾,低着头和她对视,瞬间吴悠的气势都弱了几分,她忍不住咬了咬唇,脸上带上了几分不愤
看着这样的吴悠,朱娘忍不住摇了摇头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急需人才,作为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更应该把心思放在振兴国家上才是,像这样沉浸于儿女情长的人,倒是让她叹息
这世间有这么多新奇的事物,有这么多辽阔的土地,干什么非要拘束于男女之情上呢?
“身体好了?昨天听孩子们说起了事情,就想着过来给你道个歉,我那个孩子皆是嫉恶如仇,不懂迂回,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倒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教好
等下次我定会让他们说话委婉一些,就算对方不要脸面,也不能把对方的脸按在地上踩。”朱娘道
吴悠咬着唇,又羞又恼
这是道歉吗?这就是明摆着骂她不要脸了
“来京之前,大队上的叔伯告诉我,让我好好照顾永望,让我少出门,多听永望的话。他们说,永望是个大学生,有我这么一个没上过学的妻子说出去会让他被同学笑话。
我记得我那会儿说的是,不管永望走到了哪,他都是大队的人,是地里刨食长大的,这没什么丢人的。他要是考上大学就嫌弃以前的生活,嫌弃没上过学的亲友妻儿
这才是丢人的”
“不管男女,做人当顶天立地,考上大学除了更好的生活,更多的应该多一份对国家的抱负。纠于儿女情长,纠于面子,抛夫弃子抛妻弃女,小人罢了。人可以失去生命,但是不能丢掉礼义廉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我对孩子的教导也是这般,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不是他们的就不是。吴悠同志要是对这些有意见,下次也可以来找我说,我们一同理论一番,不过就没必要对着孩子说道四了,他们还小,有什么说什么,学不来中和。”
吴悠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她知道岑永望是来自于乡下,也知道岑永望有一个没读过书的妻子,更知道他妻子只是在乡下杀猪的粗人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一定是无比粗鲁,什么都不懂的
朱娘如果过来直接对她动手,直接吵闹撒泼倒是更如了吴悠的意,这样的她一定会让岑永望无比厌烦,让他丢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不般配
但是朱娘站在这里,说话有理有条,气势惊人,胸有理想抱负,论是外貌上两人看起并不般配,但是却也让人挑不错
倒是吴悠那追求爱情的自由,那追求爱情的理所应当,在这一刻,瞬间直直白白的就变成了
破坏别人家庭
小情小爱,小家子气
没有了爱情这个道貌岸然的装饰品,她的所作所为直直白白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看着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朱娘,还有一边坚定站在朱娘后面的岑永望,身体本就不好的吴悠,眼前一黑,又要昏迷过去
不过没昏迷成
朱娘早有准备的辅助人,并且用力的按在她的穴道上
吴悠瞬间清醒,疼的整个人直打哆嗦,朝着朱娘看了过去
朱娘朝着她微微一笑,把人往她身边的朋友身上推,说道
“吴悠同志的身体看样子确实不是很好,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别有事没事的直接晕倒,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一会还得去接孩子。”
说着朱娘转身离开,岑永望紧跟其后,两人一同离去,留下现场的人各有所思
或不屑,或思索,或羞愧
“你不上课?”等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以后,朱娘问道
“缺一天课也无所谓”岑永望迟疑了一下,然后用手拍了拍朱娘的脑袋,道,“别想太多,这世道总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我只是觉得,这样大好的盛世,这样大好的前途,他们不该是这样的”朱娘幽幽叹气,“就这样,何曾对得起为此牺牲的英烈?”
普通人可以这样,但是这些千挑万选以后该是国家栋梁的人不该是这样
哪曾想,岑永望听着却笑了出来
朱娘忍不住瞪了瞪他,这时候是笑的时候吗?
“我只是觉得,娘果真很单纯”岑永望调侃
呵呵,朱娘冷笑一下,然后一手肘打了过去,岑永望疼的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好一会儿才揉着胸口,说道,“谋杀亲夫啊”
朱娘作势又是一手肘,岑永望迅速往后跳了跳,也不逗她了,正经说道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是有抱负者理想远大,但是更多的只是为自己利益的普通人罢了。就算是远大抱负着,那也不可能是完人,娘对他们期待太大了”
朱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的不对了?
岑永望再次有先见之明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过朱娘的手肘,轻轻摸了摸鼻子,继续补上之前的话
“你看我,虽有抱负,但是这私心里自然就是咱家是最重要的。其他有其他的私心也正常,道不同不相为谋,倒是不必为他们忧虑。”
听到这朱娘才轻哼一声,不计较岑永望的得意忘形
“你去上课吧,我先回去了,学校逛的我头疼”朱娘最是不喜欢读书了
“一起回去吧,来京这么久了,倒是还没有好好的陪陪你”岑永望神色柔了柔
“啧,你们书生就是这样,黏黏糊糊”朱娘有些不自在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