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喝醉

四周人顿时笑开,谢玉照适才带来的拘谨也烟消云散,小姑娘偷笑着瞄了他一眼,才笑着朝荣凌跑去。

今日宴会就在太子府,谢玉照难得不拘着她,女客众多,上的酒水也都偏果酒,三杯也很难也醉人。

喝到兴时,有人提议吟诗作对,无人反驳,自谢玉照搬出东宫后,府中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便是谢玉照也被敬了两杯酒,褚栎秋进来时,也无人在意,她悄无声息地融进人群。

待日头渐晚,众人终于散去,府中逐渐恢复平静。

小姑娘送走了人,趴在桌上,腮帮泛着粉红,双眸些许迷离地睁着,胡乱地四周找人。

她很少喝酒,今日和荣凌胡来,自然而然地喝醉了。

姜亦棠找了半晌,没有看见谢玉照,她瘪了瘪唇,站起来时晃了一下,吓得青粟赶紧扶住她,轻声恼道:

“姑娘不会喝酒,还这般逞能!”

重点是,宾客在时,都没人发现她居然喝醉了,不然,青粟早就阻止她了。

姜亦棠听得不真切,她含糊不清地找:

“谢、谢玉照……”

她脚步有点踉跄,谢玉照送完所有人,回来就见到这一幕,上前一步搂住人,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有点热,他将人打横抱起,送回了思甚苑。

小姑娘不老实,一直扒拉谢玉照,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

谢玉照被她喊得心软,被扒拉累了,索性坐在床榻前的地上,垂着视线看她,低声回应她:

“我在。”

她胡乱蹭动,衣裳的外罩半褪不褪地挂在女子臂弯上,精致白皙的锁骨露出来些许,小姑娘杏眸迷离地半眯着,风情初现,室内仿佛渐渐升起旖旎,谢玉照蓦然闭了闭眼。

小姑娘又喊了他两声,但见他不理她,顿时轻哼了声闹起小性子,别过头去。

谢玉照伸手点了点她额头:

“转过来。”

姜亦棠磨蹭了好久,才将头转过来,而佟容也端着醒酒汤进来。

谢玉照接过,但不知为何,刚才还格外乖巧的小姑娘却是抵触地摇头,拼命地拒绝:“不喝。”

她分外抵触,看向醒酒汤的眼神都透着警惕和不喜。

谢玉照皱眉,低声哄她:“喝过,会好受点。”

谁知小姑娘却是杏眸一红,泪珠扑棱棱地掉了下来,吸着鼻子不断呜咽道:

“骗子……”

“不会好受,会疼……好疼的……”

她蜷缩着身子,仿佛真的被疼到,身子轻颤着,连带着手指都在轻抖,她还在低喃:“疼……不喝……不要喝……”

谢玉照蓦然一怔,前世见到小姑娘的最后一面忽然闪过脑海,不论是狼狈不堪的尸体,还是被强硬折断的手指都说明了她生前必然受了不少折磨,她那么惜命、怕疼,怎么可能会忘记?

只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谢玉照眸中情绪翻涌,半晌,他搂住小姑娘,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

“不喝。”

“阿离乖,我们不喝,不疼了,不疼了。”

佟容有点惊讶,殿下对姑娘的身体向来重视,怎么会任由姑娘胡乱?

姜亦棠趴伏在谢玉照怀中,轻轻地抽噎着,有人不知疲倦地替她拍抚后背,直到她哭累了,才沉沉昏睡过去。

谢玉照替她掖好了锦被,起身出了思甚苑,松翎和卫笠跟着他,卫笠抬头看了眼殿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殿下的心情仿佛不是很好。

快到前院时,卫笠忽然听到殿下的声音:

“去查姜霜鸢的行踪。”

六月天,夜间也很闷热,但卫笠却觉得这个夜晚有点冷。

渐晚,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风吹竹林沙沙作响,而这时,安静的思甚苑忽然响起些许动静,床榻上的人坐了起来,她醉意未散,四周无人,她安静地下床倒了杯水喝。

然后她眨了眨杏眸,想要找人,但没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她呆呆地想了许久,半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穿上鞋,穿好衣裳,快要出门时,忽然觉得有点冷,她又回来,扒出一件披风给自己裹上,再出去,果然不冷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动作很轻,仿佛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院子。

等出了思甚苑,她咕哝了声:

“怎么这么近。”

然后,她顺着路一直走,等快到前院时,她忽然停住,迟疑了下,她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许久,她走到一个地方,她推开门进去,偷偷摸摸地掀开笼盖,有点放冷的馒头,她偷了两个藏在袖子中。

等做好这一切,她原路返回,轻手轻脚地走到前院,这一次,她推开了门。

谢玉照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他梦见了被幽禁的五年,好像有人从高墙外朝里面扔东西,梦里的他冷眼看着,被扔进来的东西滚到他脚边,倏然,他一顿,垂眸看着那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