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行还真是在死亡边缘游走了一遭。
云朔归轻轻摸着云溟的头，一时也不知道手下的触感是冷还是热，总归让人很难过就是了。
在他的身后，地上的“公鸡”化成了一团火焰。从火中出来后，他的皮毛又光洁如初。在朱雀之上，凝出了一道玉千鸾相貌的虚影。
虚影飘到云朔归面前，伸手触摸他的面颊，却怎么也碰不到。
云朔归懒得和玉千鸾装白莲，仰着头道：“摸不到就别摸了，让你摸的还少吗。”
“这么生气？我可还有账没和主人算。”玉千鸾收回手，身影变得有些虚化，“你让陆清行抓我过来去，却放过了云渊。有坏事都冲着我来，可真让人伤心。”
“别伤心，你值得。”云朔归微微皱眉，“你有空埋怨我，不如想想陆清行回来之后怎么办。你是装成重伤进来的吧，有办法出去吗？”
玉千鸾笑出了声：“谁告诉你我是装的？”
云朔归歪头，用手扇了扇玉千鸾的虚影。
随着他带有灵力的扇动，玉千鸾的身影扭曲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还真挺弱。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朔归轻笑一声，几步上前去，把地上的朱雀捞起来，伸手扒了几片羽毛。
见玉千鸾面色难看了些，他才停下，把羽毛往自己头上插了几根，懒散道：“喜欢用这玩意儿玩我？多拔几根不就乖了。”
他走路时，头上的翎羽便一晃一晃，惹得玉千鸾移不开视线。
玉千鸾忍不住靠过去，想用手碰碰他头上的羽毛。
云朔归戏谑的眼神，让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就算是重伤，逃跑的力气你总有的。”云朔归托着腮，“为什么要进来。总不能是来陪我殉情的。”
“主人就这么不相信我的真心？”玉千鸾以和云朔归同样的姿势坐在他身边，眼中闪着笑意。
他的影子越来越透明，怕是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但是从他的态度，云朔归实在看不出他究竟是真的快要死了，还是在糊弄他。
“有话快说。”
玉千鸾似乎觉得这样逗着他很好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云朔归眉宇间的皱纹一直没有散去过。
是真急了。
玉千鸾伸出手，云朔归以为他还要占自己便宜，偏头躲了躲：“都说了没用，你要试几次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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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玉千鸾：“那你躲什么？”
云朔归气笑了，不再躲他，任由玉千鸾的指尖点到了自己的眉心。
一点感觉也没有，什么也碰不到。
果然，他抚不平啊。玉千鸾拖着下巴笑了笑：“别皱眉了，开心点。你能逃出去。”
云朔归：“……嗯？”
“也只有你能逃出去。陆清行身上有夜蛊的力量，你感觉得到吧。”
“对……所以呢？”
“他不过是个使用力量的人罢了，夜蛊真正的主人……”玉千鸾看向云朔归的手腕。
顺着玉千鸾的视线，云朔归掀开了自己的衣袖。
在洁白的手腕上，一个月牙形的标记清楚地浮现。
那是他吸收夜蛊之后留下的印迹。
印迹微微发烫，彰显着它的存在。
“……是我。”云朔归接上了玉千鸾没说完的话。
云朔归有意识地调动了夜蛊的力量。
原本牢不可破的禁制，如今像是一层一戳就破的纸。
玉千鸾在他身旁，一下一下点着拍子，像是十分迷恋他强大的模样。
越强大越喜爱，也越想破坏。
可惜了，能看不能吃。
“主人现在可以走了。”
“你呢？”
“我留下来，帮你挡挡陆清行。”
云朔归差点没被口水呛到：“你来做慈善啊？学陆清行？”
“原本是来抢你的。”玉千鸾的声音里带上了落寞，“可惜没想到陆清行如今那么强大。我伤太重，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要消散。倒不如趁这点时间把你放走。反正我得不到的……陆清行也别想。”
云朔归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认真。
但也只有一瞬间罢了。
他恢复了平常的漫不经心，淡淡道：“那你留着吧，祝你死得其所。”
说完，他坐上床，对着昏睡中的云溟道：“我们走了小弟弟，跟妖皇道别吧。”
云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感受到云朔归的接纳，十分热切地缠了上来。
和触碰不到的玉千鸾不同，云溟压在他身上，简直就像个背后灵一样。又冷又烫的，云朔归得控制着自己才能不把他甩出去。
玉千鸾面色一变：“你要带他走？”
他对云溟没有什么了解，不知道云朔归与云溟的关系，见状真有些意外。
玉千鸾手上闪过朱厌火，与凤火交缠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看着云溟，像是要将他活生生从云朔归身上撕下来一样。
云朔归得心应手地用夜蛊的力量，将云溟包裹了起来。
玉千鸾被隔绝在外，面色难看。
云朔归笑着，挑衅地看向他：“真不走？”
玉千鸾摇了摇头。
他自嘲地一笑：“主人，看来你还没懂……我和陆清行，最终只能活一个。”
云朔归：“为什么？”
“直觉。”玉千鸾的笑容愈发虚幻，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影子，消失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