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想起，义父十分讨厌别人肖想自己。陆清行对他起了心思，都被他直接埋了。
而这样讨厌别人觊觎的义父，如今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炉鼎……云渊心中因为刚才云朔归一定要劝阻云溟而产生的怒火，陡然被抚平。
等云溟灰溜溜地走了，两人上了坐骑后，云渊问：“义父那么喜欢云溟，也不能忍受做他的炉鼎？”
就偷着乐吧。云朔归瞟了他一眼，越乐越好，好感度能快点长满。
云朔归怒视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逼迫，你以为我想演你的炉鼎？”
虽然被驳斥了回来，云渊的心情却没有一丝受到破坏。
不管义父怎么嘴硬，毕竟他目前都还是自己的炉鼎。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将云朔归话中的“演”字给抛在脑后了。
虽然心情不错，之前的交易却不能忘。云渊道：“义父现在该告诉我了，我之前的话究竟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觉得云熙是个绝世的珍宝，我把他杀了就是罪不可赦？”
他要真敢说“是”，估计云渊能把他生吃了。
云朔归冷笑了一声：“你的想法真有意思。”在云渊来得及说话前，他盯着云渊，用气势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而后缓缓道：“世界上本就没有云熙这个人。”
“难不成义父想说，所谓的云熙是我为了气死自己，而臆想出来的人物？”云渊好笑道，眸中却带了丝警戒。
如果义父说的是真的……
云朔归没有回应他，只随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他面上一派天真的神色，将羽毛在面前晃了晃，笑得天真无邪：“父亲，你看这朵翎羽多漂亮！我想把它送给你！”
云渊的喉头动了动。
这情态与语气，与当初的云熙别无二致。
见他一副被惊得痴呆了的神色，云朔归忍不住为自己的演技自豪起来。
但下一刻，他就收起了属于云熙的神色，淡淡道：“懂了吗——云熙只是我的一具在外活动所需的化身罢了。你平常看到他与我相处，其实是我需要不定期将寄存在他那边的魂丝抽出回源，否则会伤及本体。”
说完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当初以为你只想拿到魔尊之位，不在乎这些细节，我为了保护化身，便假装与他关系很好……没想到，你却很在意。得知这一点以后，我深觉再继续下去，只会更加伤到你，于是演了那出假死的戏……没想到你会一直找我。”
见云渊还是还没反应过来，云朔归便只能继续：“抱歉。”
“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的、最自豪的儿子。”云朔归的声音宛如叹息，却无比真诚，“或许是因为对你怀有歉意……我才特地回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云熙做成了傀儡，还认出了我的身份……最终自己也被牵连进来了。”
云渊一直注视着他，静静听他说完这些。
“……还有吗？”云渊问。
“没有了。抱歉。”云朔归道。
云渊沉默了一会儿。
又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他一把捉住云朔归的手腕，力度让云朔归有些痛。
云朔归呜咽一声，让他放开。
血红的翎羽因为云朔归手腕的颤抖，在两人面前晃动。
“不放。”云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压抑着极致的情感。
他最终凶狠道：“玉千鸾送你的翎羽，为什么还留着！”
云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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