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终于想起来。
安排完这些，岑理皱着眉，又问王凯宁：“你知不知道是谁联系徐如月帮破晓推广的？”
解释当时他们确实有提议要玩大冒险，但是最终岑理的告白，其实跟大冒险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如月在他低沉冷静的语气中，哑口无言。
那个曾经把她当成同学看待，会帮她解围的那个岑同学不见了，而现在这个跟她打着电话的男人，语气冷漠，彻彻底底拒绝了她。
王凯宁倏地睁大眼。
因为女孩子向他公开告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他居然拒绝了。
听着他的反问，徐如月终于恍然大悟。
她的父母一定对她很好很好，呵护着她长大，给了她好多的爱。
他替她向老师解释清楚，又察觉到了她颤抖的双肩，猜到她应该是哭了。
“……”
当初本来徐如月交了男朋友后，他跟徐如月没瓜葛了，就应该禁止徐如月再跟王凯宁他们这些人继续联系。
“评论你也要管啊？”王凯宁问。
岑理神色嫌恶，眉头皱得更紧了。
岑理曾帮过徐如月，为她解围过，他以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最基本的善意，不知为什么会反被她拿出来抱怨和指责。
就因为他帮过她，所以他必须接受她的喜欢吗？
王凯宁又给他看了徐如月的小号。
岑理却有些羡慕。
徐如月心底刺痛。
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有父母同时来参加家长会的这一天。
至于她偷看他的原因，岑理礼貌地没有深究，那是她的秘密。
然而两个人下楼去了美术部，却没有看见池柚。
他也曾帮过池柚。
还是说他生来就只配做一个离群而冷漠的人？连一丝温暖都不配拥有。
王凯宁顿时哑口，不得不交待了那天和徐如月吃饭的时候，他炫耀自己的红娘行为，结果不小心被徐如月给听到了。
王凯宁见岑理冷着脸不说话，讨好地开口：“……兄弟？”
于是他将物理试卷对折，没让任何人看到，还给了她。
“岑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跟柚子到底是不是高中同学早就认识，那个徐如月是你的真前女友还是假前女友，总之，你就是没有管好你的前女友，放狗出山咬伤我姐妹了，这是事实，你没得辩解。”
“我靠，那个女生的爸爸妈妈都来参加家长会了，好惨。”
岑理眼底不耐，不想再跟她争辩，淡淡说：“我的要求刚刚都给你说了，多的话我不想说，就这样。”
“就因为我说池柚是我喜欢的款？岑理，你别太缺德了啊。”
“岑理，其实你根本不在意我在网上怎么说你对吗？现在你急着要跟所有人澄清，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岑理点头：“嗯，她在吗？”
“明白，带节奏嘛，绝对能让徐如月被骂得把评论区关了。”王凯宁点点头。
但当时他不在意这个，觉得这都是个人的交友选择，所以他没有干涉。
“兄弟和徐如月，你选一个吧。”岑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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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人来说，游戏行业是座金矿，百万粉的博主，给一个游戏做推广，起步就是六位数的推广费。
岑理低下身，贴在台球桌上，球杆瞄准桌上的白球，目光则是盯着远处的高分花球。
群里的同学们跟王凯宁也是一样的懵，一排刷下来全是问号。
这狗东西，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他跟他每天一块儿上班一块儿下班，同吃就差同住了，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喜欢谁。
“没有，”王凯宁一直提徐如月，岑理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徐如月怎么会知道大冒险的事？”
她又看向岑理。
岑理闭了闭眼，黑眸里有讽刺，也有无奈。
“选你选你，我选你，”王凯宁表忠心，“我立马把徐如月删了，以后要再跟她联系我就是你儿子，还有其他几个人，我等下就让他们都删了徐如月。”
这样开朗的女孩子，不应该哭。
不等他回答，她故意说：“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做呢？”
末尾还对C小姐致歉，因为不能暴露C小姐的个人信息，所以用字母代替姓氏。
王凯宁解释：“那啥，她不是岑理前女友——”
孟璇一看到这俩男的过来了，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
砰地一声，球和球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花球落袋。
在听到岑理说出了池柚的名字后，当时所有的人都很惊讶，包括王凯宁。
主干道一直堵到九点半，当时在那条道上堵着的开车上班族都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就连熟悉的几个同事都说他冷血，不该那么绝情地拒绝一个女孩子，害人家丢脸。
“不至于吧岑理……那个小号我听你的可以注销，但是我的大号……”
糟糕的交通路况让他觉得烦躁，徐如月的声音更加令他烦躁。
徐如月不可置信：“岑理，你威胁我？”
“我知道，我看道歉公告了，要你提醒我？我跟岑理说话你别插嘴！”孟璇一记眼刀甩过去，王凯宁立马闭嘴，不敢说话。
女同事羞涩的面色一下子由红转白，然后眼里泛起了楚楚可怜的泪花。
他叹气：“我先下去找池柚解释。”
王凯宁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锅，赶紧说：“走走走，我陪你一起，我也得跟她道个歉。”
动作很快，看来是真的怕了。
王凯宁：“那啥，你跟徐如月真的没谈过啊？”
道歉公告倒是写得挺真诚的，坦白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对男人爱而不得，于是瞎编乱造，初恋和新女朋友之间的事都是她意淫的，她的初恋，或者说她单方面的初恋，其实从来就没有跟她在一起过。
孟璇倒是在。
那那个叫池柚的女孩子，又是如何打动他的？
当时她被父母指着鼻子教训，明明低着头在乖乖挨训，嘴角上偷偷却露出了叛逆调皮的笑意。
“你找公关部的说一下，让他们拨点小号在这个道歉公告下面发几条评论，把她那些粉丝原谅的评论弄下去。”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他的错。
他以为岑理只管技术，没想到他还知道公关水军这一套。
“现在她估计以为你跟她告白是因为咱们那个大冒险了，觉得你是在耍她。”
看来他偷偷修过管理课程了。
王凯宁看着岑理这一脸平静发号施令的样子，有些难以评价。
“我不要！”徐如月质问他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冷漠，为什么当初要借给我你的校服？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学生时代可以无知无畏，一往无前，可进社会摸爬滚当这么多年，谁都利己，感情和钱财，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我告诉你干什么？再让你那个‘前女友’发小作文给她泼脏水？”
一群男人光顾着震惊，谁都没注意到门外站着两个姑娘偷听，其实一个就是池柚。
岑理擦着台球杆说：“我没开玩笑。”
新一局开始，王凯宁看着岑理淡定的神色，还是没忍住问：“你刚刚说要跟池柚告白，是开玩笑吧？”
仅仅一份举手之劳的善意，却没想到会在有一天受到指责。
孟璇没好气地说：“她刚刚在，现在不在了。”
王凯宁额了声，说：“其实我们没找徐如月做推广，是徐如月主动上门求合作的。”
岑理冷冷瞥他，一副嫌弃又不想理他的样子。
“因为我喜欢她，这理由够充分吗？”
无论是被他看到了她那糟糕的物理成绩，脸上那自嘲的笑，还是偶尔的一次家长会时，朋友无意间指着隔壁班的她对他感叹。
那个时候他压根不知道池柚叫什么，只记得当时这个女生来他们班找物理试卷，正好在他的手上。
她嫉妒、不甘，以及挫败，昨天又喝了酒，整个人被这些负面情绪掌控了行为，促使她在网上发了那些颠倒黑白、恶意揣测的小作文。
如果说刚刚徐如月还能跟岑理嘴硬，这会儿被岑理给断了财路，损失不可预估，徐如月终于慌了。
他极少指责别人，但徐如月自以为是的行为，实在令他反感。
岑理也不例外，他到公司时，坐地铁来上班的王凯宁早就到了。
徐如月发了很长一段话，主要是说明她大一的时候没有劈腿，和学长是正常交往，之所以没有劈腿，是因为她跟岑理压根就没谈过恋爱，当时军训的时候她说自己是岑理的女朋友，也是单方面的宣布。
丑男下头也就算了，长得这么帅还下头，简直是屎味的巧克力！
“你那个小号，发完道歉公告，挂满一个月后记得注销掉，”岑理语气森冷，“别的行业我管不着，但以后你不会再接到任何跟游戏行业有关的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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