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老头已经知道了……呜呜……你安全回来就好,见到你好好的,小老头很高兴……”花栗鼠精哭泣着,攥着白潞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青年都没有生气。
“快进店里来,小老头给你煮杯醒酒汤,你是不是喝酒了?”花栗鼠精哭了又笑,拉着白潞的手在店里的太师椅上坐下,“等一会儿啊,乖乖小白蛇先自己玩。”
说完他忙不迭从货架上拿了干柠檬片和蜂蜜糖,火急火燎冲进后厨房,像无数次为主人煮醒酒汤那样,如今也为长大的青年煮汤。
白潞靠着椅背,听后厨房锅炉烧水的动静,身体骤然放松下来,他伸出一只修长美丽的手遮住双眼,半晌泪水凝固,这才撤去阴影,看到店铺门外灿烂温暖的阳光,以及干净整洁的柜架上,几年前和哥哥一起玩耍时,两人比心的黑白照片,旁边是复刻的往生碑纹,第二十行,上书“苏夕亭”三个字。
原来碑上密密麻麻的祭文是所有遇难者的名字,白潞闭了闭眼,下定某种决心,忽地,他察觉到门外出现了一个人。
“乖乖快来,有些烫,要吹一吹。”花栗鼠精小心地端着茶碗走出来,却发现白潞站在店门外,与他相对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深色的佛袍,如不可攀登的高峰一般冷冽,气势迫人,精悍显瘦又宽阔的肩背挺拔,身姿板正笔直,他的目光严肃、面色深沉,神态平和淡然,仿佛超脱世俗的钳制,实则又极具锐利的攻击性——佛法的长年修习,雄厚圆浑的气息对精怪妖鬼震慑力极强。
他的出现吓得花栗鼠精手一抖,险些摔了茶碗,颤抖着担忧道:“小白蛇……”
白潞示意花栗鼠精稍安,对男人道:“黎先生,有事?”
阳光退居乌云之后,男人周身的气息都快要因为他冷淡的话语而凝滞,“我来接你回家。”
男人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竟然这么快,都没等他进入寻亲副本,白潞心里不解,面上固执冷然道:“我的家就在游戏里。”他扭头回了杂货铺,接过花栗鼠精的茶碗,一时有些烫手,又只好先放在柜面上。
这个佛法深不可测的男人不是第一次来。
花栗鼠精已经谨慎地抄起鸡毛掸子,被黎惊蛰淡漠的眼风一扫就吓得两股战战,却还是固执地梗着脑袋,即使他不如主人英明神武……
许多年前,苏夕亭因为白潞,还和黎惊蛰在外面的街道上干过一架,那惊天动地的阵势如果不是黎惊蛰展开领域结界,整个街区都会受到波及。
小老头的肩被青年轻轻一拍,他弹跳似的一抖,结果青年镇定地安抚他道:“安心,三哥有没有东西让你交给我?”
“有有!小老头这就去拿!”
等到花栗鼠精噔噔噔的脚步声上楼,男人漆黑深谙的眸中流露出无奈和温情,“抱歉小蛇,那天是我误会,不要生气。”
他的声音如寒潭清泉一般清透,那放纵的一夜后,也是这般冷血动听地质问他,让他笑容凝固在嘴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凭什么任他召来既走,挥来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