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风生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赵淳喻在旁边问道:“给你拿个勺?”
用嘴端着碗喝汤,谁喝谁都吸溜。
潭风生:“……拿一个吧。”
潭风生饿狠了,一连吃了两碗饭,胃肠太饱,连酒都喝不进去了。
赵淳喻洗好碗筷,看潭风生端着啤酒也不喝,就坐下来问道:“喝不下去就算了吧,酒这东西喝多了没好处,我家楼下有个邻居,就是酒喝多了,右手总发抖。”
潭风生脸一黑,举着罐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他很伤心,也很伤感,可赵淳喻总是用现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来打断他。
“你要是怕浪费,我帮你喝了。”
潭风生狐疑道:“你喝过酒吗?”
在他印象里,赵淳喻别说喝大酒,就是小小一口都没见过。
赵淳喻:“没喝过。”
见潭风生迟迟不动,赵淳喻索性把酒强硬地拿了过来,潭风生想去抢,结果赵淳喻右臂按着他,左手仰脖就是一顿猛灌。
“赵淳喻!”
大半灌啤酒进肚,赵淳喻打了一个酒嗝,评价道:“不好喝,又苦气又大。”
停顿了半晌,赵淳喻觉得没事,头不晕,脸也不红,就是有股酒气往上顶。
“都喝完了,你去睡觉吧……嗝。”
赵淳喻以为潭风生的酗酒只会持续几天,结果潭风生连着灌了一个星期。
每天晚上,赵淳喻结束打工后都会赶过来,不管几点,风雨无阻。潭风生照样不给他开门,一开始是两个小时,第二天是一个小时,每天缩短一点,到了第五天,不到三十分钟就开了门。
赵淳喻疑惑地抬头:“你要出去?”
潭风生头发长了许多,脸上的胡子也没刮,就像一个年轻的流浪汉。好在他天天洗澡,身上没有一点异味。
“你天天晚上在这坐着,邻居迟早得投诉我。”
赵淳喻拿起书包就进了门,果不其然,又是满地的易拉罐,潭风生的酒量见长,六罐一打,他都能喝一打半了。
潭风生今天的状态看起来很差,满眼的红血丝,说话也有气无力。
赵淳喻:“你打了一天游戏?”
潭风生:“……我今天去上课了。”
带着口罩,带着帽子,一个人去上课,下课就回了家。
赵淳喻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因为黄麟明天就要出发了。
“看见他了?”
潭风生不想谈论这件事,他用力踹了一下脚边的易拉罐,迁怒道:“你天天来干什么?!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俩没有可能!”
赵淳喻打开手里的塑料袋,说道:“你今天状态不好,吃点清淡的,清蒸鱼,凉拌大头菜。”
今天上午,潭风生收到了刘遣的信息,说明天黄麟就要出发了,你不来学校送送?
潭风生在家抱头纠结了两个多小时,在心里跟自己说了不下上百次要争口气,可还是去了。
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黄麟笑着站在人群中,手里还捧着同学们送的饯行礼。
看到脸才发现,感情这东西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再看到这张脸,还是怀念又悲伤。
赵淳喻除了一开始问的一嘴,便决口不再提黄麟,做好了饭,陪潭风生吃完,就督促他睡觉了。
夜里,赵淳喻躺在不合身材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压抑的哭声,男人的声音不比女孩子纤细,那声音听在耳朵里,犹如一声声痛苦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