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么疲累,肯定是晚上又在秘密与自己的势力接洽,真是太不容易啦。身为最贴心的心腹,得赶快回来亲自准备早膳。
从昨晚小黑子的功夫就可以看出来,皇上必定还训练了不少这样的人,说不定就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一定要做到最好。
小竹子拍拍小黑子的肩膀,严肃的说,“你就站在门口,随时等着皇上传唤,千万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危。”
穿着如出一辙的太监服的小黑子点点头,“我明白。”
就算不交待,他也一定要保护好里面的孩子。
“哎呀,宫里不能说我,你们怎么训练的?你以前怎么说咱家不管,现在就得说奴才,懂了吗?”
小黑子没吭声。
小竹子心里翻白眼,又好声好气的说了一通才走。
皇上罢了早朝的事很快传到各位有心人耳中,传播速度非常之快,有的轿子到了半路又给抬了回去。
有的大臣觉得无所谓;有的大臣得知皇上遇刺的事若有所思;还有的大臣忧心忡忡。
当然,他们担心的都不是皇上遇刺这件事本身。
“咳!咳咳!”
丞相府中,文夫人一边垂泪一边轻轻顺着文相胸口,“老爷,我已经替您告了病假,您就多休息会儿吧。”
文相躺在床上,凹陷的眼睛盯着顶端泛黄的床帘,干瘦的胸膛起伏微弱,声音粗砾,“扶我起来。”
文相的孙子孙媳也哭作一团,可文相犟起来谁都劝不住。正当文相闹着起床时,管家进来了。
文夫人听完一喜,“老爷,皇上罢了早朝,您再多睡会儿。太医说了,你就是肝气淤积,操劳过度,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谁知他们说了一大堆,文相却问,“皇上为什么会罢了早朝?”
管家消息灵通,躬身回道,“听说是昨儿夜里宫中有刺客,幸亏方统领及时赶到,想必是受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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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文相说了两句云里雾里的话,“我再睡会儿,一群人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怎么睡得着?老夫又不是死了,都给我出去!”
见文相改变主意,文夫人立刻带着孙子孙媳出去。房中安静以后,文相才思考起小皇帝遇刺这件事。
他的眼前出现一张玉雪可爱的脸,脸蛋圆圆的,两侧红扑扑,眉眼灵动,两只像黑曜石的大眼睛水汪汪,神色间偏又透露出一股没来由的机灵劲儿。
早朝上吐血是因为他突然把诸多希望寄托在小皇帝身上,而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的答案,太过激动导致。
事实上,从文相醒来后就一直在反思这件事,也十分懊恼。
当年先皇选中他作为太子太傅就是看中他的才能,可他不仅没有教好小皇帝,还反而把错误怪在小皇帝身上,导致师生关系渐行渐远。
表面虽然接受小皇帝的无能,可实际上他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当他发现小皇帝一直在韬光养晦的时候,他是激动的。
然后他把多年的期待一同放了过去,可是他错了。
小皇帝仍然是那个无能的人,或许处死丁海也是巧合所致。从丁海说出那句话起,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不,不止小皇帝一人无能,他这个太傅同样无能。
难道,旸国就只能这样了吗?
小皇帝年幼,朝中不稳。各国之王都值盛年,封地都蠢蠢欲动。
文相把自己从穷苦读书人出身想到如今的身居高位,多年来他为大旸尽心尽力,可为什么会得到今天的结局?
朝内党派林丽,哪怕他门下的学生也是拉帮结派。文臣不为国家着想,武将被奸臣收买,没人去想如何将大旸变得更好,争来夺去就是权势二字。
是头顶的天撑不起吗?
也不一定,他这个老师都管不好自己的学生。更何况,那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就被强制推上去的孩子啊。
或许,是他老了。
他应该将朝堂交给有作为、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
谁也没想到,为大旸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丞相已经生了退隐之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突破黑暗洒向地面,乌云散去,太阳东升,用温暖唤醒沉睡的大地。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