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雪看了他一眼,同意道:“也可以,我的祷告时间也要到了,走吧。”
秦讯和苏泽坐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女管家还在门口等待,见霍雪带着林路留一起出来时,愣了一愣,迎上前道:“夫人,祷告只需您一个人就好。”
霍雪说:“亚瑟坐在后面,不会打扰我。”
女管家看了眼林路留,似是有些迟疑。
“管家,放心吧,我真的不会打扰夫人的。”
林路留出声保证。
女管家看着他静默了几秒后,微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一旁看着两人对话的霍雪,眼眸平静,而后移开眼说:“走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女管家低头应下,走到前头领着两位走向教堂。
保镖一左一右站着大门两侧,瞧见两人行礼后,侧身让霍雪进入正堂内。
方才满座的宾客已经散去,只剩中央的那一具棺木和面前的神像。
脚步踏入后,身后的门突然关上,明亮的光线消失,只剩下穹顶的彩绘玻璃洒下几缕光线,昏暗又透光。
高台上的蜡烛已被点燃,烛火轻轻摇曳,四周少了人气后,变得空荡又寂静。
在棺木与神像的作用下,更显阴森。
“雪姐。”林路留看到此情此景,害怕地凑到霍雪身边,“这怎么好像是恐惧情节的开端?”
霍雪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说他一句,“你现在站我旁边,我才觉得害怕。”
说完后,她走去前排准备祷告,林路留连忙跟上她。
悼词本放在了方才霍雪坐过的位置。
霍雪伸手拿过坐下,而林路留选择坐了她的后排。
气氛安静下,林路留望着前方的女人,就听见她忽然出声,“你的任务是什么?”
林路留一愣,笑着说:“我没有任务啊。”
“亚瑟。”霍雪收起手机的悼念本,抬起头,看向前方的神像,缓缓道:“身为诺伯特的弟弟,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话音传来,林路留身子顿了下,掀起唇说:“我都不知道我是诺伯特的弟弟,夫人您怎么会知道?”
霍雪转过身,将手中的悼词本递给他。
“这里告诉我了答案。”
林路留伸手接过,垂眸看向书页上方才看过的尼尔家族的历史,是一份子嗣宗族表。
方才霍雪看的时候没有在意,现在却看到了马克旁有一道旁支,其中为他的妹妹,留下一子,早逝。
这本悼词只有她看过,到之后她说明自己知道季清晚的身份时,交给林路留了。
现在多出的寥寥几笔,却藏着一份信息。
尼尔家族子嗣不多,到马克这一任无法生育,因此收养了史蒂夫为养子,而当年藏着一段秘史,马克的妹妹与不该之人相恋,生下一位男孩,却夭折去世了。
“您以为那是我?”林路留看过那名男孩,说出她的想法。
闻言,霍雪眯眼,“不是吗?”
“不,您还是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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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留一笑,不再装,抬眸看向她,一双眉眼隐于阴翳下,声线平缓:“尼尔夫人,我确实某一个人的弟弟,但,我真正的名字叫诺伯特·巴特。”
霍雪愣住,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她脑中思绪迅速转动,在某一刻顿时一闪,想起刚刚在客厅两人端茶怪异的左右手,她眼睑颤了下,冷静道出事实:“这个男孩是秦讯,而你和秦讯在近期互换了身份。”
林路留:“是。”
霍雪:“但被玛蒂娜发现了。”
季清晚临死前,只对她说了——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我的未婚夫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是的。”林路留知道会她猜出来,莞尔一笑,“我常年隐居,只和她用书信交流,没想到她还发现了不对,而且她也想杀掉您得到尼尔家族,所以不论如何,她只能死了。”
季清晚当时应该也是想提醒她,但先被秦讯下令杀了。
霍雪叹了口气,继续问:“秦讯和你是同母异父?”
“错了,当年母亲与父亲相恋生下哥哥后,被尼尔家族发现,本来要处死母亲,但马克暗地里将她送回了巴特家族,也就是我的父亲身边。”
霍雪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那你哥哥呢?”
林路留眨眼,抬手指了指悼念本上的话,“如您所见,死了。”
霍雪无语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哎哟。”林路留捂着脑袋,立即出戏,“雪姐饶命,我没有这样说!”
霍雪被他这样子逗笑,扬眉问:“所以你们俩互换的理由是什么?”
闻言,林路留放下手,摇摇头,“很抱歉,我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尼尔夫人。”
听不到他的回答,霍雪不意外,扫了他一眼,“那你现在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林路留不瞒着,笑嘻嘻道:“保护您,现在巴特家族想要将您去除,吞并整个尼尔。”
霍雪扬眉:“秦讯呢?”
“他——”
“砰,砰,砰!”
林路留话音未落,门外的枪声突然接二连的响起,似是发生了什么搏斗。
霍雪神经一紧,回神后立即伸手拽过面前的人,弯腰躲在座椅后,林路留同时伸手护着她,抬头正想问她有没有事时,一道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林路留眼眸微扩,盯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抬起眼帘,黑瞳中映着冷漠,笑意却温柔道:“诺伯特,你的哥哥没有教你不要轻易相信人吗?”
林路留闻言,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难以置信地看她,“为什么?”
“很抱歉。”霍雪扣紧板机,留给他最后一句:“我不信任何人。”
说完后,林路留眉心一痛,染上了红颜料。
霍雪收回枪,林路留捂着自己的额头,幽怨地看她,“雪姐,我惨死啊!”
“没有办法,我是个疑心的女人。”霍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过很感谢你们替我杀了玛蒂娜。”
林路留气愤地看着她,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闭嘴躺在地上。
霍雪起身,面色警惕地举枪,贴着墙边靠近大门。
“吱呀——”
门扉蓦地发出刺耳又悠长的声响。
霍雪手举起枪,站定在门前,凝视着缓缓开启的门。
两扇白净纯洁的雕刻着神像的大门,喷溅上了腥热的血,暗红如飞溅的花瓣,正缓缓地一滴一滴往下淌。
突然,一双黑色皮鞋踏过那汇聚一团的血,视线上移,他漆黑的西服依旧整洁,除了洁白的衣领被溅染上血迹外,更沾染了几滴在他修长的脖颈,妖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