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求学,不通人情,将来也走不长远。”
不管他说什么,顾佳年都是乖顺的应下,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刘教谕心底却皱眉,觉得眼前的人是榆木脑袋,心底顿时不耐烦。
临了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等顾佳年离开,刘教谕将那几张纸扔开:“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大人,可要小的去暗示几句?”书童忙问。
刘教谕却摇头道:“不要落人口舌。”
“这有心的,本官就多看顾一些,这无心的,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左右日子久了,他若是还不明白,便是一块不堪造就的朽木。”
几日功夫下来,顾佳年却深切的认识到前座的话一点没错。
刘教谕不明说,可将“因材施教”镌刻在骨子里。
对待李斌白这样的“好学生”,不止能坐在最好的位置,时不时开小灶,从来也不会被惩罚。
对于顾佳年这样的“坏学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见,听清,都得坐在最后头。
学堂上有不明白的去请教,刘教谕也只会一推二五六,让他回家自己看书。
更甚者时不时看他不顺眼,罚抄罚背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区别对待,偏偏还是名正言顺,让人抓不住把柄。
顾佳年就算年纪小,自然也能发现其中不对劲。
有见他小小年纪可怜,有心交好的,便来劝他:“倒不如送一些东西过去,好换的几日安宁。”
顾佳年却说:“若往后岁月,遇事便要如此,还有什么清明可言。”
他倒是也坐得住。
上课该听听,该读读,罚抄就当练字,罚背也从来难不住他。
至于坐得位置差,下课不能请教,顾佳年完全不放在心上。
毕竟从一开始,他入县学一为让父母安心,二为了参加岁考,夺得廪生名分。
除此之外,县学教谕的少许为难,他才没时间关心。
系统却义愤填膺,整日里叫嚣着:【抽空他的福运值,宿主,决不能放过这样的卑鄙小人。】
顾佳年一边看书,一边反问:“我是来读书的,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上头。”
【宿主,难道你就不怕他在岁考中做手脚?】
顾佳年挑眉:“县学岁考,所有考卷都需弥封,上呈当地学政批阅。”
“如此规矩,就是为了避免本地教谕与学生利益勾连,从而买卖廪生名额。”
系统气鼓鼓道:【明明有一击即中的好办法,你偏不用。】
顾佳年反问道:“今日我因为私仇而掠夺别人的福运值,他日也会因为私心小利而出手。”
“再者,你不是说过,只有在好感值超过50的时候,才能通过肢体接触掠夺吗?”
系统支支吾吾了好久,才破罐子破摔的回答:【因为宿主自身福运值很高,所以不受好感值限制。】
【宿主,只要你想,能掠夺所有福运值低于自己的人,是不是很骄傲?】
顾佳年摸了摸下巴,忽然问道:“系统,福运值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的福运值有高有低,有多有少,一生之中还会变化不定?”
系统却回答:【除非你同意掠夺,否则系统不会回答。】
“那我宁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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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年耸了耸肩,继续投入到学业之中。
刘教谕虽然势利眼,可县学还有县学的好处。
临川县县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中的书室是对所有学生开放的。
书室之中,除了科举必备的常见书目,还有历任知县、教谕、训导等人积攒下来的藏书,甚至还有一些当地望族捐赠的。
这对于顾佳年而言,无异于一座宝库。
顾佳年倒宁愿刘教谕不搭理自己,这样一来,他便有许多闲暇时间,能钻进书室看书。
一晃眼,便到了岁考时间。
考题也是由青城府学政出题,再由官差下发到各地府学、州学和县学。
后堂中,刘教谕将考题一角摊开,悠悠喝茶。
没一会儿,李斌白叩门进屋:“教谕,学生来交昨日的大字。”
“放在桌上吧。”刘教谕示意。
李斌白眼神一扫而过,心底会意,留下大字并未多留,很快离开。
如此再三,县学之内,竟有四五人前后过来交作业。
等最后一人离开,刘教谕才压住考题,淡淡道:“通知下去,临川县岁考明日开始。”
“是。”
除了县学学生之外,有心争廪生名额的秀才,都可以参加岁考。
若是不参加,那就等同于放弃了争夺廪生的机会。
这一日,也是县学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顾佳年甚至瞧见了周夫子,两人点了点头,位置距离太远,倒是说不上话。
不过前几日,顾佳年前去拜访的时候,周夫子倒是讲了许多岁考的事情。
“开始吧。”
除了刘教谕之外,另外两位训导也在场,甚至偶尔孙知县也会到场监考。
一张张白纸发下去,考题才终于公布。
顾佳年微微抬头,记下考题,心底打起草稿来。
【宿主,刘教谕提前泄题,县学□□有六人提前知道,难道你就甘心?】
顾佳年脸色都没变一下:【我要开始答题了,别打扰我。】
堂上,刘教谕喝了口茶,扫视着认真答题的秀才们。
“两位训导,此次你们可有看好的学生?”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下官觉得今年的院案首很是出色。”
“毕竟是小三元,摆在临川县确实是算不错了。”
一听这话,刘教谕忍不住皱眉。
他也没想到顾佳年如此不识好歹,入学这么久依旧不识趣。
偏偏不管他如何冷落,为难,那小子都是安之若素。
刘教谕知道顾佳年与孙知县有些关系,不敢做得太过,一时竟是憋屈。
“两位也太高看这小三元了,本官倒是觉得顾佳年太过年幼,心性未定,学识也有些虚浮,廪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同在县学,两位训导自然知道这一位的心思,笑了笑都没接话。
刘教谕心底冷哼,暗道他提前给了考题,这顾佳年就算是神童,难道还能越过李斌白不成?
等他痛失廪生,再后悔也就晚了。
岁考只有策论,只考一天,考完之后便是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