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昭懿愣神了下,她嗯了一声,“稍等。”说完将门合上,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提着一个包袱出来。
她当时出走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她昨夜沐浴时换下来还没洗的衣裳。贺兰盛说要有她气息,她犹豫再三,只能把昨日那套拿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她这几日一直枕的枕巾,洁面的帕子,一同叠好放进包袱里。
贺兰盛接过包袱,道了谢便转身走了,昭懿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准备合上门时,看到了门外角落的一个布袋子。
她立刻看向贺兰盛走的方向,但人已经走不见了,她提起布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银锭和三张银票。
这里的钱财足够寻常人家过上一辈子,可能还有余剩。
当日,昭懿便把钱财的事告知了孔二娘,她没实话实话,只说这是她熟人送来的,不知孔二娘想了什么,竟握着她的手,说她受苦了,又说这笔钱不要也罢,不能失了骨气。
昭懿摇头,“二娘,这笔钱我不能退。”
人活下去要有银子,绣帕能赚几个钱,帕子要钱,针线也要钱,这都是成本,卖出去的绣帕只能说勉强糊嘴,糊的还是清汤寡水,难见荤腥。
孔二娘惦记着给她补身体,把鸡蛋都攒着不卖,又少了一笔营生,又近冬日,怕是日子会越来越难熬。
她心里的计划是把贺兰盛留下的这笔钱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孔二娘,另一半她带走,她不能再留在这了。
但这个想法刚提起,孔二娘就问:“那你准备去哪里?可有去处?”
昭懿迟疑着说:“我北方有一个姑母,我准备投奔于她。”
“好,那你想过如何去呢?你一个女儿家,又生得这般……”孔二娘长叹气,“外面歹人那么多。”
昭懿也懂,可她再留下来,昭霁元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她届时说不定还会连累孔二娘。
“我拿钱买一辆马车。”
“然后呢?若是遇上山匪怎么办?你独身架着马车,更引人注意,这年头有马车的人家太少了。”
像孔二娘他们,平时有驴车坐都算了不起了,马车那是什么人家才能用得上的。
昭懿抿住唇,她从未独自过活过,原先万事都有旁人打点。
孔二娘看着昭懿这小
()模样,忽而起身从匣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几个月前我收到的,我三妹写信给我,让我去她那里,我一直舍不得去。”
她总想着大哥还会回来,怕大哥回来寻不到人,她一直没换地方,但等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渐渐地灰了心,却又拿不定主意换个地方过日子。
她在这里生活多年,早习惯这里的一树一木,冒然让她换地,她还真有些不敢。
这次换孔二娘问昭懿,“你要是愿意,跟我去我三妹那里,她家也在北方,西北那边。”
两个人扶持着上路,总比一个人走要强上许多。
昭懿久久没有说话,就在孔二娘以为自己被拒绝时,少女的手臂主动搂住她的手臂,她听到对方略微哽咽的声音,“我怕连累你,其实我是从……”
家中跑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