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
昭霁元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父皇,你不要再惹儿臣生气了。”顿了一下,“很麻烦,逼史官修改笔下字句是件很麻烦的事。”
话落,他却是抬手抓住昭帝的枯干白发,同拖牲畜一般,将人从龙床上拖了下来。
“父……”
他听到一声呼唤,称不上一声,只有一个字,出自他的好表妹。
昭霁元唇角染笑,当真父女情深,那就让他看看他们能为彼此做到什么地步吧。
昭帝被如此对待,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喉咙里发出粗气,俨然要昏厥的模样,“你……你……”
昭霁元松开手,没了支撑的昭帝直接重重摔在地上,狼狈至极,他端看趴俯在地上的男子,移开视线看向昭懿。
此时,昭懿也听到外面近震耳欲聋又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看了眼外面,又看向华妫容。
他受了点轻伤,不严重,但被那些死士绊住了脚,不过死士越来越少,他离昭霁元越来越近。
昭霁元感受到都快拂上面的杀气,弯腰将昭帝扯了起来。昭帝不矮,可以说身量很高,但常年的病痛掏空他的身体,他像一块棉絮被轻飘飘扯起来。
“溶溶。”昭霁元唤昭懿的名字,“其实那封罪己书不完全真。父皇他是杀了你母亲,可是你母亲求他杀的,他爱你母亲甚痴,痴到你母亲真正的遗体在你舅舅的灵柩里。”
昭帝不允许旁人捅破这段密辛,他不能让所有人知晓郑西月不顾世俗,爱上了自己的……
他宁可让天下人辱骂他。
可他没有力气组织昭霁元,他听着自己这个寄以厚望的皇子道出当年秘辛。
昭霁元果真是自己最寄以厚望的皇子,厚望到一面让替身起兵造反,一面自己易容进京,不动声色镇压了整个皇宫,而外面的人还毫不知情。
那一夜,虎翼军背主叛乱,大开中门。
前半夜烟火不断掩盖刀剑相碰声,后半夜一场暴雨将血冲的干干净净。
昭帝耳朵嗡嗡的,他开始看不清眼前,口鼻似乎有什么东西溢出来。
离他最近的昭霁元最早发现异样,可他只是旁观,眼带嘲讽。
昭霁元想,若是他,定是不可能像昭帝这样成全的。如果是他,心爱之人必须养在身边,好好规训。她可以是他桌案上的花,也可以是他院落里的树,或是他身后的纱灯,总之应是他的。
他不可能成全她和别的男子,更不会像昭帝一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爱是求不来的,与其等,他更喜欢主动要。
她现在不听话没关系,总有一日她会听话的,不听话的枝叶修剪干净,引她出去的东西都杀掉,她会明白世间只有他能护着她。
华妫容看出昭霁元是想让昭帝来威胁昭懿,虽然他看不上自己这个假岳丈,可昭懿明显在乎,那他可以试着救一救。
就是救了估计也过不了多久,脸都灰白了,今日必死无疑,拿千年山参吊着怕是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