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霁元把手里的戒尺捏紧,他额上还有因头疼而渗出的虚汗,那张脸湿白,看着随时会晕厥过去,语气倒是稳的,“你自己伸手,还是我来。”
昭懿没动。
昭霁元默数了十六息,他宠昭懿十六年,自诩未短过她分毫,今后日子她要一笔笔还回来,不是不愿意体体面面当公主,做他妹妹么?宁可跟奴隶厮混,宁可嫁给连人都算不上的畜牲,那他的确也没必要再纵着她的娇性。
欺身上榻,将昭懿手扯了出来,她中途有微弱的挣扎,但只是负隅顽抗,他稳稳扣住她腕骨,像夫子一般教诲她。
同时,他自己手里不知何时又缠上一根琵琶弦,琵琶一共四根弦,一根弦绑在昭懿脖子上,一根绕于他手心。
他打昭懿手心一下,琵琶弦在手心就勒得更紧一分。
一共罚了十六下,末时,昭霁元手中的琵琶弦割破皮肉,似深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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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这种疼。”他说。
她欠他的,不是吗?
说来是父皇亲自把自己软肋交于他手,心爱之人的女儿被自己儿子欺负,父皇心中会痛吗?会同他现在这样,痛得整颗心都恨不得剜出来吗?
他一心一意对待的妹妹却是害死自己母妃的因,如果不是父皇为了给她一个好身份,母妃不应该死的。他真正的妹妹早成了一抷黄土,没人知道她曾来过这个世上,也没人知晓他母妃死时的绝望。
她为了那个男人不顾生命危险生子,等来的是枕边人亲手勒紧的白绫。
昭霁元看了眼昭懿,她眼睛已经阖上,眼角还挂着一滴可怜兮兮的眼泪,像是昏睡了过去,对外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再无法知晓。
曾记得她幼时,自己也罚过她,那时候她年龄小,比现在还爱哭,受一点儿委屈就娇气得不行,他罚她的时候,自己手都在抖,可是不罚不行,她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