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鸳这才彻底把心放下,调头离开了。
屋内,宋征玉被伺候得浑身舒坦。回宗门之前昙白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回来以后虽然说自己也能吃饭,但养成了习惯,他总觉得哪哪不对。
等饭饱过后,宋征玉坐在那儿就犯起了懒,往往昙白说十句话,他能回个只言片语就已经不错了。
“院子里还有两株绛仙草去哪里了?”
昙白一来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宋征玉在生气,他也不好过问。
“什么绛仙草?”宋征玉想问题不过脑子,等昙白又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慢吞吞地记起来,“被你送给我的昆虫压坏了,大师兄说死了太可惜了,挖回去看能不能救得活。”
“那两棵就不用了,后日我再去给你重新挖几棵回来。”
宋征玉一点也不怜惜他辛苦,想了想还很认真地提出要求:“要很大的。”
“知道了,还有没有什么其它想要的?”
宋征玉下过山一趟,对这个世界大概有所了解,闻言也不客气,提了一通要求来。
昙白都一一应允了,只是答应之后,又按了人亲了一番。眼见宋征玉都被亲得要哭,还说:“你我道侣仪式还没有举行,又在宗门之上,不好逾矩,晚晚且忍一忍。”
宋征玉觉得昙白不要脸死了,分明是对方要亲他,说得好像是他自己要的一样。
他当即着恼不已,觑着眼往昙白身上看了一回,而后突然踢脚在他那处踩了一下。不想力气太小,兼之昙白又没有像从前那样,因此不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损伤,反而像是成全了人般。
当下就听他哼出一声,那腔调分明是宋征玉之前曾经听过的。
连忙要撤回脚,可昙白非但不让,还把他的鞋袜都给脱了。
宋征玉初时还不懂他做什么,继而血气一齐往头脑上涌。
“呜,你放开我。”宋征玉被这般,脚心又痒,脚趾蜷缩不已。
他不觉有些怕,哭着哭着便嚷了起来。
“我不要这样,昙白。”
昙白其实也没真想做什么,见吓着了人,便撤了手。宋征玉旋即就将脚缩了回去,想用衣摆把脚盖住,扯了半天都没扯好,着急起来,眼泪更是掉个没完。
还是昙白拉过被子,替他遮得严严实实的才歇。
“别怕,我同你闹着玩的。”
“那也不能这样!”宋征玉简直委屈坏了,另一只脚在被里也跟着蜷着,“我叫你放开了,你都不理我。”
“是我不好。”
“你还、还弄得我脚心好痒。”这话说得又要再哭了。
“我替晚晚揉一揉?”
“不要,等会你又要那样了。”
“我保证不会,你说停就停,好不好?”
昙白也没有掀开被子,而是自己将手伸进去,寻着了他的脚。
感觉到昙白的确没有不规矩的举动,宋征玉才慢慢放松下来。
“腿也要捏一下。”他一天都坐在甲虫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累的,分明是怕劲过了,故意来折腾人。
只是昙白听说,也没有拒绝。
捏完以后,他身上的异样也差不多消了。给宋征玉重新穿好鞋袜,让他晚上早点歇息,不要跟储物空间里的昆虫玩得太晚了。
宋征玉觉得他像在念经,一路都在皱着眉头。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
正打算等昙白一走,他就到里面,又听见对方说:“不然明天没精神,去不了外面玩。”
宋征玉想起他明天还要坐甲虫,这才认真地想了想。等昙白真的离开了,他也只是在里面待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一个人睡时,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玩的东西,枕边萤火虫伴着他入眠,一闪一闪的。
宋征玉还做了一个梦,他在梦里变成了一只小鸟,飞来飞去,飞得翅膀都累了,后来一头扎进了昙白怀里,叽叽喳喳地骂人。他在梦里骂得口干舌燥,偏偏昙白没一句听懂的,于是等早上醒过来再看到对方时,宋征玉直接气到不跟对方讲话了。
昙白哄了好久才知道内中原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然后他就因为笑话了宋征玉,被他罚着去外面浇花了。
这一日宋随衡将昙白以及出去历练的弟子都叫到了面前,逐一问过相关事宜。
听说山下妖兽作乱的事情已经解决,又命其余弟子下山去帮助那些被妖兽危害过的村子重建家园。至于玄衍门,既然莘乔已经如此,双方也两清了,往后若是再犯,也不必客气。
这些事有底下师兄弟在就行了,昙白不用再去,他又陪过宋征玉一日,就去给他采绛仙草了。
回来时远远看到对方不知在跟谁说话,昙白回想一下,似乎是之前跟杨洛同期入门的新弟子。平时在宗门里表现得并不显眼,话也很少,不知怎么会跟宋征玉扯上关系。
走近一听,宋征玉正在那发脾气呢,说是对方把他衣裳弄脏了。
昙白低头去看,果然见宋征玉衣摆那块好大一片污渍。
那弟子初初跟宋征玉打交道,耳朵都红了。便被骂一句,也是心甘情愿之态,也就只有宋征玉一无所觉。
昙白神情微冷,抬手将人跟宋征玉离了些距离。宋征玉正讲话呢,就见对方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还以为他要跑。
“你站住!”
“晚晚。”
耳旁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宋征玉顿了脚步。
反应过来后,那股火气登时又冲着昙白去了。
“说了不准在外面这样叫我。”
“我让他退开了,只有你听得见。”
“那也不行,这是在外面。”宋征玉不讲理。
“怎么和别人在这里吵起来了?”
宋征玉不记得再和他理论称呼的事,讲起吵架的因由。
“我走得好好的,他自己来撞我,还把我衣服弄脏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