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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丹蘅先前的刀光那样的凛冽,下手那样的无情,他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做清州伯的马前卒?眨眼间便逃逸一空。

“丹蘅道友。”嬴梦槐客气地朝着丹蘅打了个稽首。

丹蘅草草回了一礼后,也没有管清州伯上奔逃的人,而是化作了一道遁光朝着雷霆落下的后花园奔去。那里只余下了一个深达百丈的巨坑,坑中俱是焦土,隐隐可见被斩破的神龛、神像碎片。丹蘅凝神静气,片刻后感知到了一抹熟悉的剑气。

果然是镜知!但是她在哪里?离开了醉生梦死楼后她准备做什么?

怀着满怀的疑惑,丹蘅在清州府转了一圈,可惜毫无收获。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她折回了清州府的正堂中,冷眼凝视着跪在地上疯狂大叫的应邱山。

这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丹蘅并不屑对他出刀。

“我是一州方伯,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死!”

嬴梦槐拧眉望着底下叫嚣的应邱山,她的确没有权决定应邱山的死活,甚至是将他罢免也是先斩后奏的权宜之计。清州伯的确是罪该万死,可若是陛下知道了事涉大秦神祇,真的会处置清州伯吗?以血食供养神龛到底是谁的主意?清州伯真的有这样大胆吗?她感觉她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入了漩涡之中,进退无路。

“殿下,殿下,不好了,清州百姓冲进了清州府中!”一位侍从脚步匆匆,语调里说不尽的仓皇。司天局中自有规矩,是不能对无辜的凡人下手的。在清州府那层大战被打碎之后,谁都可以迈进这座昔日里代表无上权威的主君府邸。

“该死!应邱山罪该万死!”

“我要讨个公道!”

“应邱山还我女儿!”

“老匹夫,畜生,给我去死!”

喧闹的喊声传入了耳中,外头吵吵嚷嚷犹如闹市。

师长琴拧眉,面上出现了一缕怒容:“这像话吗?!”

“所以阁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人呢?带回皇都然后放虎归山?听说大秦的权贵另有法度,不与庶民同。”丹蘅勾了勾唇,她抱着双臂,面上是看热闹的戏谑。这位要走圣贤、仁者道途的皇女,会不会应清州百姓之请呢?

嬴梦槐那双秀气的眉蹙起,她起身朝着外头走出。云散日出,那头微微蜷曲的金色卷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衬得她的气质越发儒雅清圣。她温柔地望着或是怒骂或是祈求的百姓,庄重地许诺。若是清州不得公道,她日后要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