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莱时要学那无上道法,不得自由。
在昆仑时要循那清规戒律,不得畅意。
可现在蓬莱、昆仑一并被抛到了脑后去,元绥的死无疑给了她一个解脱的机会。
在这点上,她要感谢她那无情的道侣。
不管死还是活,都得给她燃一捧黄纸、上一炷香才是。
丹蘅这样想,也这样去做了。
在请了香烛祭拜了元绥之后,她在喧闹的街上穿梭,最后又越过了门槛,进入了醉生梦死楼中。
她尚未饮酒,却有一种醉到深处的飘飘然。
琴声泠泠,池中的水珠泼溅,在碧绿的荷叶中穿梭。
今日奏琴之人不是镜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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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中。
镜知盘膝坐在了蒲团上,指尖从松木剑鞘上轻轻拂过。
她已经修至无剑之境,剑已无形,剑随心发。
她正思虑着清州城中人失踪一事。
“来了。”女婢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
镜知没有抬头,只是平静道:“谁来了?”
“丹蘅元君。”女婢面颊晕红,眼中流波,娇羞无限。
浅束深妆最可怜,明眸玉立更娟娟。①
谁能不爱美人?
啪嗒一声轻响。
长剑化作了流光消散,出现在了镜知掌心的是不久前被丹蘅抛下的折扇。
镜知盈盈起身。
女婢又嘟囔了一声:“不过今日是幽字部琴师,传的是芍药笺。”
镜知一怔,片刻后又默默地坐了回去。折扇在手中一开一合,那几笔勾勒的墨梅一现一隐,像是花开花落。
《镇魂曲》消不去她身上的业障,她怎么会再来?又何必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