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记何年眉头一皱,她与丹蘅交好,自然知道她与元绥之间没有什么感情,死一个道侣在大荒根本不算事儿。“就算不留在昆仑,你也该回蓬莱吧?”
丹蘅掀了掀眼皮,没应声。
半晌后才答非所问:“昆仑剑宗的掌尊可十分现实,元绥为昆仑谋功数,他们便愿意供着阆风巅,可如今元绥陨落了,昆仑给阆风巅的好处都会收回去,甚至连这灵机充沛的山头都要让出,我是不可能留在昆仑的。”
至于蓬莱——
她也有十年不曾与那边联系了。
当初她与元绥的婚事是母亲与昆仑掌尊神净道君一道定下的,至于她的意见无人在意。母亲倒是给了个解释,说窥她的命数都是劫难,渡不过便会魂飞魄散,她们掐算许久只在元绥的身上见到一线生机。可这下好了,她跟元绥是成亲了,而劫难没见着,元绥本人则是在神魔战场尸骨无存了。
不少人羡慕她跟元绥合籍,可她又不是一介孤女,她是蓬莱道宗宗主之女,就算遇到了什么,也无需元绥这个道侣来替她出头。成亲之后两个人依旧是各过各的,元绥醉心于修道,就算露面了也是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像是雕塑,十年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元绥死还是活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记何年又问:“你准备到何处去?”
丹蘅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她伸了个懒腰,将余下的松子扔入了火盆中,抚了抚手掌,“我在昆仑消磨漫长的时日,怪无聊的。听闻清州开了家新的醉生梦死楼,想过去瞧瞧。”
记何年闻言笑道:“要不是近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时日有要事在身,我还想邀你来西境玩呢。”
丹蘅斜了她一眼,哼声道:“才不去呢。到须弥佛宗听你们敲木鱼、念咒语吗?就算是要替元绥做一场法事,也该是昆仑剑宗出钱才对。”
记何年哑然失笑,同丹蘅聊了一阵子,便被同门给唤走了。
她的身形一消散,堂中立马就寂静了下来,偶尔火盆中才会响起一串哔哔啵啵的声响。
丹蘅伸了个懒腰走到了屋外去,松雪落下、枝叶摇晃,传出了一阵细细密密的沙沙声,像是群蚕在啃噬着桑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溪流中涨水般的声响。丹蘅立在了屋檐下,怀中抄着一个小手炉。视野中千岩俱白,茫茫一片。隔壁峰头低矮的房舍错落,像是一只只倒扣的小碗。钟声与诵经声逐渐地传到了耳中,丹蘅好心情地漫步在了阆风巅,只是她没有踏上那道架在了悬崖峭壁之间的独索桥。
在独索桥的对面,是昆仑天墉城,屹立着重重威严而又华美的宫阙,好似瑶池仙宫,高不可攀。
今日天墉城中人来人往,昆仑弟子捧着香烛瓜果,忙着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