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嘉听到前面还略微皱下眉,后面短信,再好的修养也要气笑了:“不如去问你女神,短信她既然看过,我说不去便不会去,自己非要执意等,怪我咯。”
话落,齐思嘉自己都愣了一下。
霜寒雪冷的怒意骤然褪去。
方才出言驳人的语速,激烈的不像她,太过了。
事实上,五年过去,还有什么必要那么生气辩解。
齐思嘉深吸一口气,真诚希望自己能一条道路走到底。
这次以后,下定决心避开孟姜。
就像过去五年,互不叨扰,相安无事。把关于孟姜的一切尘封起来,不关注,不翻阅,避开这个人所有信息。
而不是时过境迁,经旁人口,翻出旧账,得知孟姜曾经为爱情动摇过一晚,便摇摆不定,浮想联翩。
齐思嘉由来不欣赏藕断丝连。
见识过齐钧蔚云芳的事业奔赴,婚姻自处。
齐思嘉不想成为那样的自己。
木已成舟,那晚于齐思嘉来说比孟姜更支离破碎。
当然若说孟姜和齐思嘉只是玩玩,初衷本不愿公开,齐思嘉由来是不信。
只是爱情无法至上,大不过野心。
她们分手前最后一次见,是考试后一周。
细雨缠缠绵绵,棕榈树下,有人把孟姜叫出去。
回来的时候,孟姜捧一束花进了自习室。
齐思嘉坐在倒数第二排,掀开眼皮看一眼。
复又垂头继续写手上剧本,她那阵挺忙的,要赶在放暑假前,赶完手里剧本。
因为随着孟姜即将毕业,《花旦》以后无人能演。话剧社需要注入新的舞台剧支撑后续维系。
孟姜路过齐思嘉身边,对方也没有打招呼。
她好脾气坐在齐思嘉身后,笔直的细腿往齐思嘉椅子下伸。
两人腿都挺长,齐思嘉避开左边,右边又开始捣乱。
几次下来,忍无可忍,齐思嘉回头,长发甩在孟姜脸上,面色稍冷:“孟姜,不要打扰我构思。”
“昨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孟姜扬眉,把头凑过去,声音放得很轻,细语呢喃:“晚上可以,白天不可以嘛。”
两人对视一眼,公共场合,孟姜毫不避讳。
长卷发大红唇,紧身吊带裙,将好身材一展无遗。下巴搁齐思嘉肩头。
距离太近,空气里似乎都染上对方似有若无的热度。
齐思嘉心口一跳,抽回视线,抿唇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孟姜唇角笑容加深,她就喜欢惹齐思嘉,好叫那张清冷禁欲的脸上露出被她吸引得痴迷害羞的神色。
欣赏够了,才乖巧收回脚,拉拉齐思嘉手指,服软说:“还没看出来,我在哄你。不生气嘛,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齐思嘉平静说:“无非……不舒服,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收别人礼物或许——”
“哦,还说不生气。”孟姜挑眉,她把那束鲜妍的花束搁齐思嘉桌上: “今天这个不能拒绝。”
齐思嘉嗯声:“好看?”
“因为刚才人家表白的是你,我虽然很不舒服,但我得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亲自把这束花还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
反应过来,齐思嘉眼底浮了层笑意。
孟姜歪头想想:“小孩,要不我们公开吧。”
齐思嘉眉眼一动,嗯声:“好。”
是孟姜主动开口要公开,齐思嘉后来用生命去坚守。
结果一个月后相同的雨天。
齐思嘉在医院外头找一处安静角落位置,接到孟姜电话。
齐思嘉那个时候状态并不好,卫衣兜头帽盖住眼睛。
如纸片人一般靠在棕榈树下,勉力维持往日腔调:“我想见你。”
“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过了片刻,齐思嘉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你先说。”
“嘉嘉,我家在北城。”
“嗯,挺远。”
“有些事,很想一通电话全部告诉你,可又三言两语说不清。”
“那你简单说说。”
“好。”孟姜说:“我的家庭是大家族,根深蒂固传宗接代的思想,无法改变。我以为避开就好,但事实是,出柜没有我想象那么容易。是我不好,食言了,再给我留出三五年时间成长行吗。”
齐思嘉静默良久问:“做不到为什么要提?”
孟姜没有解释,只说:“对不起。”
齐思嘉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没人知道那天剩余的时间,每一寸呼吸都是重的,直到手机自动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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