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的人天生好相貌,窦太后、安国公如是,窦施然他们这一辈亦如是。
要不然,当初窦太后也不会在家族式微之时依旧被挑选为太子妃。
跟京城里别的姑娘比,窦安然的确算得上出类拔萃。
不过……饶是窦安然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安国公依旧清楚的知道,阿施才是家里最出挑的姑娘。
“莫非公爷觉得安儿生得不好?”
“好,自然是好,别家姑娘哪里比得过安儿。”
严氏自然不满安国公这番含糊其辞的回答,嗔怪地看他一眼,重新装出一副柔顺的样子:“公爷,你把这事跟太后说一说,让她给咱安儿许婚,将来越王荣登大统,安儿做了皇后,便能保住窦家。”
“太后恐怕不会应允。”
安国公虽然没什么才能,到底是堂堂国公。
当年窦太后在后宫施展铁腕、勾心斗角的时候,他在宫外亦帮衬着做了不少事,清楚地知道越王跟太后之间是血海深仇,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抹去。
“太后是公爷的亲妹妹,便是公爷说错什么,她也不会怪罪,为了安儿,公爷进宫去说说吧。”严氏满脸恳求,每一句话都入情入理,到最后几乎是央求道,“我不只是为了安儿,若她真能拢住越王的心,咱们窦家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是啊。
阿施嫁给皇帝三年,不曾有过一自半女,眼看着皇帝越病越重,许久不曾临朝,李相和肖太师都奏请越王回京监国,还送美人拉拢越王。
变天就在一二年之间了。
若是不能拉拢越王,窦家只有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赌一赌也是好的。
“好。我明日一早就去求见太后。”
*
窦施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琅华殿里依旧是黑漆漆的。
她想说话,刚一动弹嗓子就像着了火一样,干涩得难受。
“醒了?”
越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窦施然身子一颤,仰着头去看他,这才发觉自己是被他整个搂在怀里的。
只可惜她身上软得厉害,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是穿了衣裳还是没穿。
“水……”她忍着喉咙传来的剧痛,却只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越王抬手便将榻边的杯子拿了起来,喂到她的唇边。
杯子里装的是蜂蜜水,入口过喉,顿时让如刀割的嗓子顿时温润了起来。
窦施然喝完一杯,紧跟着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还想喝第四杯的时候,越王把杯子放在一旁,抱着她坐起来一些。
她昏迷的这一天一夜,越王多次想给她喂水,都是刚撬开嘴,喂了一点就喂不进去了。
韩太医进来看过她两回,看到她额头冒汗,说是好事,叮嘱说等她醒了肯定要喝水,但是不能喝太急。
“王爷,我好像睡了很久。”
“你从昨晚这个时候,昏睡到了今天这个时候。”
窦施然略微清醒了些,想使劲儿坐起来,发觉身上仍旧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