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吃吧。”
他既开了口,窦施然自是遵从。
她吃着饭,他闲坐在一旁,王青进来倒了茶水,又匆匆退下。
喝过茶,越王百无聊赖。
毕竟窦施然乘坐的马车不大,不似御驾那般可以躺下歇息。
他瞥见了摆在一旁的点心盒,打开见是糯米糕。
“你做的?”
早上徐乐菱在府门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是一点没在意吗?
“这是徐妹妹亲手做的糕点。”
越王不置可否,拿起一块尝了一口,皱眉扔了回去,拿帕子擦了擦指尖。
连桂花糯米糕他都觉得甜腻,看来徐乐菱想靠点心博得他的欢心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好在他吃了一口,没白费她一早起来的心机。
窦施然用过膳,王青很快进来把食盒和点心盒一齐收了下去,马车里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孤男寡女在一起,并不一定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也有可能是驴唇遇到了马嘴,对不上眼。
窦施然冥思苦想许久,终于先开了口,明知故问:“王爷,为何皇后娘娘没有与陛下同行?”
“宫中有太监感染了时疫,牵连到了太后和皇后,为了她们凤体安康,两人都在景阳宫养病。”
窦施然故作惊讶,“之前只听说京城里有不少百姓染了时疫,竟不知牵连到了宫里。怪不得陛下要去温泉宫呢。”
之前的奏折里提到过京城附近偶发时疫,百姓深受其苦,皇帝还命太医院派人去民间查探病情,熬大锅药给百姓服用。
“温泉宫远离京城,太医为龙体着想提议陛下过去暂住。”
“我能跟着王爷到温泉宫避疫,属实是运气好了。”
难怪,王府的下人都不让带,只有一个王青随行。
窦施然忧心忡忡。
之前她以为皇帝是为了逼迫她跟越王早日同房才让他们去温泉宫,现在听越王这么一说,她又迷惑了。
越王不是傻子,皇帝能说出来的借口必然是能让他信服的。
京城里的时疫定然很凶猛。
外公外婆刚到京城,就碰上了时疫,万一二老染上……
她突然鼻子一酸,眼角便有泪意。
越王皱眉:“既然运气好,为何要流泪?”
“我……”窦施然竭力控制泪意,只是声音仍然啜泣,“王爷说京城里时疫汹涌,城中百姓怕是要遭罪了,我想起我娘也是染病去世的,一时有些感伤。”
“你娘?”越王想起了上回梁成回禀的事,单说身世,她的确可怜,“太医院正在竭力配药,朝廷也在重金寻找民间高手,想来不久就会遏制住,不必太担心。”
“是啊。”
窦施然心中微微一动,望向越王。
进王府这么多日,越王对她说话一向都很不客气,今日说了这么多宽心的话,是因为他也想起了他的生母秦贵妃吗?
看样子,他对秦贵妃的感情也很深。
然而窦施然心中一沉。
越王对秦贵妃愈怀念,对窦家也就愈恨。
姑姑说得没错。
一笔写不出两个窦字,越王一旦登基,会是窦家的灭顶之灾。
她必须生出龙子,扭转局面。
为了窦家,也为了她自己。
“王爷,陛下有令,起驾前进。”王青在马车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