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随意地把剑扛在肩上,朝窦施然笑道:“夫人,王爷练武的时候不喜欢旁人观看。”
怪不得。
越王是以为自己是特意过来看他练武的吗?
她有些无奈,自是领了秦子陵的好意:“多谢秦将军提醒。”
秦子陵咧嘴一笑,提着剑飞快地离开了。
他一走,银瑶立刻附在窦施然耳边道:“夫人,这个秦子陵武功极高,是越王的心腹,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据说他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如此。
难怪他说话行事看起来都随心所欲。
刚刚还激烈打斗的演武场空无一人,窦施然走了过去。
地面的青石板凹凸不平,想是被刀枪剑戟打磨得千疮百孔。
场边的木架子上摆着十八般兵器,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窦施然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兵器,一时兴起,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窦施然回头,见越王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
这人明明这么高大,怎么脚步这样轻,走起路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赶忙转身行礼,却不想衣袖宽大,转身之时袖口挂在了她刚才碰过的流星锤上。
窦施然本能地使力一拉,旋即觉得不妙——那流星锤竟被她带了下来。
银瑶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那流星锤朝窦施然砸去,吓得大喊“夫人当心”。
流星锤少说也有十来斤,砸在身上必死无疑,何况铁球上还有那么多尖角!
窦施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流星锤下,她闭上眼睛,至少,让她的死相看起来安详一些吧。
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一阵劲风朝自己吹来。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得救了。
只是……
越王一手接住了流星锤,一手将她搂在了怀中。
他的力气好大,明明只用一只左手搂住她,却把她稳稳禁锢在了怀中。
窦施然劫后余生,心噗噗狂跳,自是对救命恩人心生感激。
但眼前的场面,着实让她慌乱。
越王刚练过武,身上还没穿袍子,只着一件单衣。
被这样的他抱在怀中,甚至能清晰得感觉到他的肌理。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才流星锤那么一挂,她半边衣裳被拉到手臂上,露出大半个肩膀,蔚为不雅。
她想推开越王,却压根推不动她,两只手挂在他的肩膀上,像极了伸手勾着他脖子。
两人这般亲密地拥在一起,寻声而来的秦子陵等人都不敢上前。
“王爷。”窦施然感觉快喘不过气,急于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多谢王爷,我已经没事了。”
说着,她再次着力推了推他的肩膀,意在提醒他松开自己。
然而越王既没有松开他,也没有回话。
窦施然郁闷地抬起头,发现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春衫单薄,窦施然未着里衣,只穿了一件水绿色肚兜。
肚兜是王府里备的,不太贴身,水绿色娇幼,但窦施然的肌肤更娇幼。
越王长得高,居高临下自是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窦施然下意识里捂住领口。
也是在此时,她感受到了一个她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一个在皇帝身上从来感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