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窦施然而言,这样的言语试探,着实是家常便饭。
她淡然道:“陛下和娘娘都喜欢花茶,陛下偏爱木樨和兰蕙,娘娘只饮茉莉和栀子。”
“本王怎么记得皇兄喜欢龙井?”
“陛下的确喜欢龙井,只是御医说饮龙井于陛下龙体有碍,这几年宫中的龙井都是送去景阳宫,陛下已许久不曾饮过。”
越王冷笑,眸光微微闪了下,重新落在窦施然身上。
“你一直在乾元宫当差?”
“奴婢十五岁进宫,初时在尚膳局打理汤水,皇后娘娘喜欢奴婢做的甜汤,便让奴婢去乾元宫里伺候,在乾元宫服侍陛下和娘娘一年多了。”
从皇宫到王府的路上,银瑶已经将“岳萦心”的故事说给她听了一遍。
她当时精神恍惚,不是每一句都记得清楚。
现下愈发佩服皇帝的缜密。
窦施然在乾元宫侍疾三年,对乾元宫的一切事无巨细都很了解,这个侍茶宫女的身份,对她而言,简直是天衣无缝。
“十五岁?你进宫是哪一年?”
“三年前,庚申年。”
三年前才进宫……果然不是她。
越王本就没什么指望,此刻也谈不上失望。
世间万物,总有相似。
她的眉眼和他记忆中的那抹光有些相似,仅此而已。
皇兄是察觉了这一点,才笃定自己会喜欢她吧。
当年在宫中,皇兄应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皇兄……果然深不可测。
窦施然一直跪在地上,感觉到越王气息肃杀起来,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不知为何,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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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你站得比哀家还高的时候,便是你摆布他人的时候了。”
果真如此吗?
窦施然不想摆布他人,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布。
“替本王泡壶茉莉吧。”
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茶具和茶罐,窦施然取了茶具,取茶,涤茶,泡茶,动作干净利落,是做惯了的模样。
她倒了半杯茶送到越王跟前。
越王饮过茶,“不怎么样。”
“奴婢无甚茶艺,只是乾元宫里泡茶的水是每日从京郊北行山的泉眼里取的,娘娘喝的茉莉也是南海进贡,主子们才喝得顺口。”
“你是说本王的茶不好,水也不好。”
“不敢。”
“哼,”越王冷笑,目光从上到下地将她细细打量了一遍,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薄衫,冷冷道,“往后在王府,不要穿成这般模样,本王很讨厌。”
他不喜欢看到穿成这样的女子,何况她还顶着一张跟记忆里相似的脸。
这般浪荡姿态,着实是对这副眉眼的玷污。
“是,奴婢知道了。”
“你既是皇兄赐给本王的人,在王府不必称奴称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