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儿走出房间的时候,顾燕北刚放下电话。
军装笔挺的男人侧脸如画,比她在露天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男明星都漂亮。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越又磁性,有种漫不经心的含混:“小高中生。”
夏念儿“嗯”了一声,脚踩在男士拖鞋里,却像踩在云端。
站在他家客厅,整个人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
顾燕北眉梢微抬:“今晚有安排?”
夏念儿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如果有,那就是收拾书包准备明天开学。
顾燕北站起身:“走,带你看部队的演出去。”
部队的演出,是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去看的吗?
那双漆黑澄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她小声问:“我可以吗?”
“演出又不是演习,”顾燕北嘴角噙笑,漫不经心道:“家属可以,我带你混进去。”
没有什么情绪的一句话,蓦地乱了她的心跳,因为他咬字清洗的“家属”二字。
她当然不会多想,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演,出现场很多不穿军装的人,带你进去没问题。
可还是不受控制地脸颊一烫,心跳加速。
她一路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部队大院。
哨兵跟他敬礼,而他回了个干净利落的军礼。
现场嘈杂,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碰了下她的后脑勺,轻轻推着她往里走。
终于到了他们连队的位置,他手下的兵问:“领导,小姑娘谁啊?”
顾燕北垂眸看她一眼,睫毛似乎带着笑意:“领导的领导。”
那些穿军装的叔叔伯伯看见他眉眼含笑,说一句“你小子今天怎么有时间”。
顾燕北扬眉:“带小朋友来热闹一下。”
夏念儿心脏发软、发烫:“你平时都不来看吗?”
有人在他之前接了话:“顾燕北他不敢来啊,文工团那姑娘看上他了,回回拦着他不让走啊!”
夏念儿看清那人,弯下眼睛笑着喊了一声:“任叔叔。”
任中华笑眯眯的:“你怎么在这儿?顾燕北请你这个救命恩人来看演出?”
夏念儿不知道怎么解释,抬头看顾燕北。
顾燕北军靴往他凳子上一踹,轻笑着回了句:“关你屁事。”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说出口的话那么不斯文。
夏念儿真心实意道:“文工团的姐姐是没听过你骂人吧……”
顾燕北被她逗乐了:“如果今天真的碰到她,你可得帮我。”
夏念儿眨了眨眼睛:“我怎么帮?”
顾燕北那笑不算正经,显得很坏。
夏念儿直觉这少爷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偏偏被他吸引目光,心跳不由自己。
顾燕北挑眉:“你就说,爸,快走,妈在家等咱们吃饭。”
夏念儿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男人清冷含笑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不哭了?”
夏念儿对上他的视线,把嘴角的笑硬生生憋回去。
而他双手抄兜故意俯身跟她平视:“终于笑了啊。”
那么近的距离,近到他军装上清寒的气息拂过鼻尖,近到她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近到他瞳孔里明亮的笑意灼眼,让她心跳轰鸣,在一瞬间被触发了什么装置一般,疯狂跳动。
突然有个小战士跑到他的面前:“顾队,有电话找——”
顾燕北直起身:“谁?”
那人回:“长宁打来的——”
长宁,他的家乡,是家里的人吗?
顾燕北拍拍她的头:“我去打个电话,你跟这些叔叔阿姨玩。”
是叮嘱小孩子的长辈语气。
身边的女兵拉着夏念儿坐下,把干果零食都堆到她的面前:“你就是那个把顾队长送到医院的女孩子呀?”
夏念儿很不好意思:“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赶车的叔叔……”
“那也很厉害了好不好,今年多大啦?”
夏念儿嘴角的弧度很拘谨,手搭在膝盖上:“十八岁,高三……”
“可惜太小了,不然让我们顾队长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