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点。”褚非面无表情。
奚卿尘:“……”
“呀,褚仙……”盛意本来想叫褚仙士的,但想到旁边这位会计较,立刻话锋一转,“仙子来了啊。”
“褚仙子是什么东西?”褚非眯起长眸,很有几分凌厉的样子。
盛意讨好一笑:“夸你好看呢。”
“没听出来,”褚非轻嗤,“你们去过我丹房了?那片生魂是怎么回事?”
“是顾惊时。”盛意简单解释一番。
褚非:“哦,你姘头。”
盛意:“……”
“盛姑娘玩得真花,跟奚卿尘黏黏糊糊也就罢了,还时刻带着旧情人。”褚非眉头微挑,阴阳怪气。
盛意干笑一声:“若是不方便,我这就将他从丹房带回来。”
“不必了,他如今魂魄虚弱,连灵智都极低,且在丹房养两年吧,到时候再想法子为他塑身,”褚非扫了她一眼,“他所在的瓶子里收集了千年的日月精华,每开一次瓶盖,就会跑出来几十年的,为了他着想,你近来少去丹房。”
“知道了。”盛意忙答应一声,立刻从床上下去,“顾惊时先不提,如今要紧的是仙士的身体,我们等您多时了,您快帮仙士瞧瞧吧。”
她说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奚卿尘眼神虚浮一瞬,又恢复正常。
“没看出你们在等我,不是睡得很香吗?”褚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噎盛意。
盛意讪讪摸摸鼻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突然吃莲子了。”奚卿尘突然开口。
盛意忙回头:“可这边没有莲子。”
“你去找折桂,它有。”奚卿尘解释。
盛意忙答应一声,便急匆匆离开了。
“我才说她几句,你这就舍不得了?”褚非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回头调侃老友。
“先前作为,皆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她。”奚卿尘开口。
褚非斜了他一眼:“她是因,你是果。”
“万事皆随心,我心如此,与她无关。”奚卿尘平静看向他。
“万事随心,”褚非重复一遍他的话,扯了扯唇角,“是不是少了一个字,难道不是道心?”
奚卿尘沉默片刻,道:“我已无道心。”
褚非一愣。
盛意跟折桂讨了一大捧莲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奚卿尘似乎在支开她,于是捧着莲子急匆匆跑回寝房,进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小心。”奚卿尘下意识起身,牵扯到伤口疼得脸色一白。
褚非冷眼旁观:“活该。”
“没事吧。”盛意连忙跑过来扶住人。
盛意沉默了。
奚卿尘摇了摇头:“没有。”
褚非眼神沉了下去:“你要与我割袍断义?”
盛意愣了愣:“怎么会……”
奚卿尘沉默片刻:“做什么?”
盛意知他心意,情绪更加复杂,半晌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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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在乎自己是凡人还是修士,或者有无希望飞升,他只想跟盛姑娘在一起。
“你想知道我为何会生他的气?”褚非斜了她一眼。
“是啊,怎么会,”褚非语气凉凉,“明明以他的修为,只要好吃好喝地养着,三五载是绝对没问题的,怎么会只剩下这么点呢?也不知是谁……”
“本尊念你年纪小,许多事可以不与你一般见识,但犯一次就罢了,若是再有第二次……”褚非声音倏然低沉,周身气势强得逼人。
时隔将近两年的时光重回温泉,盛意恍若隔世,抱起衣裙蹚水下去,确定水温正合适后,还不忘回头招呼奚卿尘:“仙士,快来呀。”
盛意没有否认。
治病这事,当然是越快越好,听他把日子又拖后两天,褚非虽然不认同,但想到他的狗脾气,还是答应了。
“褚非是世上最好的医修。”奚卿尘回答。
盛意犹豫着上前一步:“我想问你件事。”
“还有今明两天,你便要剜灵根了,到时候肯定要躺上好一段时间,”盛意为他整理一下被自己弄乱的衣领,“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不如就趁这两天去做吧。”
奚卿尘想了一下:“我想跟你一起出去玩。”
奚卿尘见状,顿时多了一分凝重。
“我们不请自来,打扰多日,如今也该离开了。”奚卿尘神色淡漠地打断他的话。
他这番话是为了安慰盛意,也是出于真心。过去一千多年的时光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线牵着他去做什么、去不做什么,直到遇见盛意,这根线才突然断开,他也真正属于自己。
越是灵根强大的修士,剜出灵根时就越痛苦越危险,奚卿尘的灵根虽然只剩下一小截,但相比一般修士还是非常可观,即便是褚非也觉得棘手,于是定下时间后便又去做准备了。
“嗯?”
盛意苦恼地叹了声气:“好吧。”
其实分离这么久,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他心里也是想的,只是这件事上他习惯被动,几乎很少主动提出。这段时间她一直没说,他以为她对自己没了兴致,便更不敢提了。
“你若将我当朋友,就不该如此慢怠我的道侣。”奚卿尘看着他的眼睛,毫不退让。
奚卿尘将额头抵在她肩膀上:“有点疼。”
奚卿尘唇角微微扬了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然而气氛已经架到这里了,他如果立刻服软,岂不是很没面子?褚非眉头越皱越深,染了点点口脂的唇也抿紧成一条线。
盛意愣了一下,突然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今日将剩下那点灵根摘除吧,否则就该消耗身体了。”褚非下了最后通牒。
“他灵根只剩拇指大小,如今即便有神农草也无力回天了。”褚非言简意赅,没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许久,盛意突然举手:“就没有别的办法?”
褚非冷嗤一声:“你们两夫妻不是最亲密无间,你怎么不去问他?”
“干嘛?”褚非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