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霜心里不是不震撼的。
有那么一瞬,她想立马搭乘飞机,飞回南城。
可是理智和现实,拦住了她。
许久之后,许流霜艰涩道:“谢谢……”
齐聿礼:“不需要和我说谢谢,我答应了小五,护你周全。”
电话挂断后,许流霜打开通讯录,看着里面的齐云川的联系电话不知看了多久。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她再也控制不住,掉下了眼泪。
9.
齐云川的一身心气,已被磨平。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国内的那些事儿,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许流霜,那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罢了。他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前一天,他目睹南烟和齐聿礼在车后座厮磨缠绵。
齐云川和齐聿礼比了那么多年,临到这回事儿,他依然要和他比。
所以遇到了一个气质与南烟尤为像的许流霜时,他动了邪念。
并非是喜欢南烟,他对南烟,并无男女之情。
他以为自己对许流霜也没男女之情,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贪恋她的乖巧,贪恋她对他的温顺……总而言之,他不爱她。
即便和齐聿礼下跪,求齐聿礼护许流霜周全时,齐云川也认为自己不爱她。
他只是习惯了照顾她。
她那个家庭,比齐云川想象的还要龌龊,父母,是丧失人性的自私。
他希望她过得好一点儿。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她要订婚的消息时,齐云川的大脑一片混乱,理智出逃,清醒无处可寻。
等到他定了去江城的机票时,他才意识到。
他疯了。
许流霜也疯了。
你竟然要和别的男人订婚?
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才多久。
才半年啊。
我们在一起三年多啊。
许流霜。
你是真的找死。
可是当真见到许流霜的时候,齐云川说不出一句狠话。
二人面对面相视而坐。
齐云川一身风光霁月,桃花眼衔着无数春光:“订婚对象呢,怎么没陪你一道过来?”
许流霜:“见前男友这种事儿,还是别了吧,我怕他会疯。”
那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疯了?
在得知你订婚的那一秒,我就已经疯了。
“有这么喜欢吗?”齐云川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淡然地回应着许流霜的调侃。
“还行吧,反正,没有喜欢你那么喜欢。”许流霜说。
齐云川喉结滚动:“你当时……很喜欢我?”
许流霜蓦然笑了:“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老是骗我,我还以为你很容易就分辨得出真话和谎话。”
意识到自己被她恶搞,齐云川也没太多生气,“在国外待了一阵,听到中文都会陌生,哪里还能分辨的出真话还是谎话?”
即便是谎话,他也要当做真话。
那天他们相谈甚欢,散场前,许流霜接到她未婚夫的电话,她脸上洋溢的笑,是和齐云川在一起时未曾有过的幸福。幸福的,令齐云川嫉妒。
“新婚快乐。”齐云川违心地祝福她。
许流霜却没看他一眼,直奔向路边她的未婚夫,她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啦。”
齐云川脸上的笑,渐渐被失落吞噬。
殊不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许流霜背对向他的那一瞬,眼里的泪就绷不住,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直下。
好友边给她递纸边问:“至于吗?要不然我把他抓回来?我告诉他我性取向和你一样,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双方家长。”
许流霜:“你敢!”
好友哆哆嗦嗦:“那你别哭了!”
许流霜:“你管我!”
好友无奈:“你在他面前也这么爱哭吗?”
许流霜:“才不……偶尔哭一下,上床的时候会哭……”
好友脸黑了下来:“好了,不许说了,不许说这种男女苟且之事。”
于是许流霜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10.
齐云川每每回国便魂不守舍。
这状态持续太久。
久到齐老爷子也看不下去,替他在齐聿礼面前说话:“你要不别让他出国了?就这模样,我看他下了飞机就得被人骗走。”
许是因为南烟怀孕,齐聿礼身上也有了怜悯之心。
他甩了张机票给齐云川:“要真想去江城,就去吧。”
齐云川一怔:“三哥……”
齐聿礼:“能抢过来,最好,抢不回来,那也没办法。但我有个条件,日后你俩要是结婚,你不得待在南城,得和她待在江城。”
因为激动,齐云川拿着机票的手都在抖。
多年前,他多次搭乘飞机去往江城。他也说不清那时的心情,好像是……熬过了艰难的工作日,把所有的工作都堆积在周五前结束,只为了腾出时间去江城见她一面。
见见她。
抱抱她。
哪怕是这般举动,就令他贪婪的心,得到丰沛的满足。
原来原来,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对她的感情,不是攀比之心上头,而是一见钟情。
齐云川一下飞机,就看到了机场大厅里站着的许流霜。
许流霜朝他笑了下,“你别说,齐聿礼这人还挺大方的,不仅护我周全,还给我打电话,说有个男人送给我,让我来机场拿。”
齐云川垂眸看她,想伸手抱她,却没敢抱。
她是别人的妻子了。
“哦对了,我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订婚仪式,没有结婚仪式,甚至连证都没有领过,那次你过来,他见到你就怕得要死,又怕我以后后悔,所以没敢和我领证。”许流霜笑着说,“所以我现在,其实还是单身。你要是想抱我的话可以抱我,亲的话也可以亲,要是想——”
她顿了下,而后,凑近他,周遭喧嚣沸腾,她声音轻如羽毛般摩擦着他的耳尖,说出来的话,更令人耳红。
“——要是想和我上床,也行。”
齐云川眼微眯,下一秒,没有任何犹豫,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女孩子别说这种话。”
许流霜:“那女孩子要说什么话?”
齐云川:“要说,好。”
许流霜一头雾水:“什么好?”
齐云川随即松开怀抱。
他人生中,第一次下跪是为了她,第二次下跪也是因为她。
他跪在许流霜面前,而后,掏出放在胸口两个多小时、带在身边近三年的戒指,“许流霜,嫁给我,好吗?”
原来是这个“好”。
许流霜的回答当然是:“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