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生命里大部分已经逝去了,而幸存者还不知能不能回家。
“哇——”一个更稚嫩的哭声响亮而起。
是一家三口,父母都年轻,孩子看起来才三四岁。
男老师看不下去,起身劝暴躁大哥:“既然有房子,就肯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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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帮忙报警。”
暴躁大哥:“哈?要是一直没人回来,咱们就等死呗?”
“不能,”男老师理智道,“桌上还放着面包呢,如果房主打算长时间不回来,食物应该冷冻或者处理掉。”
“应该?”暴躁大哥咬牙切齿,“如果什么都按照‘应该’,我们现在应该躺在卧铺上,等着到贵阳,而不是遇见一堆恶心的怪物,迷路在这种鬼地方!”
“可是发怒解决不了问题,”男老师深呼吸,仍旧努力劝说,“如果真是最坏情况,我们也要冷静下来才能自救。”
大哥似乎被说动一些,可在喘了几口粗气后,又在孩童的哇哇大哭里破防,转头朝那一家三口喊:“会不会管孩子,不会管就别带出来——”
爸爸急得焦头烂额,妈妈在逃生时背出来的双肩包里飞快翻找,摸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往孩子嘴里塞:“乖,吃糖糖,吃糖糖……”
孩子啊呜一口含住棒棒糖,可没两秒,又哇哇大哭。
这会儿别说暴躁大哥,连其他幸存旅客都频频侧目,面露烦躁,他们不是非要和一个三四岁孩童计较,只是在神经紧绷的气氛里,哭声真的会让人神经崩溃。
罗漾想上去帮忙,虽然他对此毫无经验,但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对父母孤立无援,多一个哄孩子的“气氛组”也是好的。
可还没等他行动,大家身上的车票又开始闪光。
十人将各自车票掏出,果然票面再次变化——
列车本次停靠:安全屋站(距离终点站-漂流大厅-还有4站)
……这么快就过去一站了?
进度来得太突然,让人一时不知该惊喜还是警惕。
于天雷:“安全屋站,就是说这栋房子果然是安全的,笑笑听到的那句忠告是善意!”
一匹好人:“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吧……”
烧仙草:“好人小朋友说得没错,我们从火车走到这栋房子,车票进展一站,同理,想去下一站大概率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于天雷:“可是笑笑听见的忠告是别离开这栋房子。”
Smoke:“正好可以借机试试离开了会发生什么。”
太岁神:“比你们队长揍烧仙草靠谱多了。”
罗漾冤枉:“都说了我当时是不故意的……”
“嗯?”勃朗宁和梦黄粱几乎同时看某个方向,并发出疑问。
罗漾顺着视线望,竟看见方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哇哇大哭的孩童身边。
他个子太高,眉眼又太冷,哪怕长得再漂亮也不管用,正在哄孩子的母亲吓得立刻将孩子护到怀里,孩子爹也腾地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方遥没搭理,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绕过他,弯腰伸手从被母亲护着的孩子口中抢走棒棒糖。
这很容易,因为孩子不断哇哇大哭,嘴就没合上过,棒棒糖一直都是要掉不掉的样子。
但—(nddx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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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是他抢人家孩子棒棒糖的理由吧。”
队友于天雷都看不下去了,转头问自家队长,“要不要给他科普一下地球的道德风气和社会良俗?”
话音才落,那边抢完小孩儿棒棒糖的方遥,又把自己口袋里早准备好的糖果塞进小朋友嘴巴里。
于天雷:“……”
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勃朗宁、Smoke、一匹好人:“……”
武笑笑:“队长,方遥身上的糖,口味好像……”
罗漾:“很刁钻。”
虽然看不清什么口味,但作为“仙女爱吃糖”的始作俑者,罗漾想给那一家三口负荆请罪。
果然,被塞进新糖果的小朋友愣了一秒,从哇哇大哭变成嚎啕大哭,音量和悲伤程度更上三层楼。
孩子妈吓坏了,她又没看清方遥塞的是什么,吓得直接伸手抠孩子嘴:“快,快吐出来!”
孩子也听话,“噗”就吐了,当然也可能是“年轻的求生欲”上线。
可云星仙女还没完,瞅准孩子吐掉糖果的时机,又把手里的棒棒糖塞了回去。
孩子完全懵了,左脸被棒棒糖塞得鼓鼓,砸吧两下,又眨眨眼,竟不哭了。
再砸吧两下,干脆破涕为笑。
父母惊呆,这才看清那块被自家孩子吐出来的东西好像是糖果,但还是不明白之前吃棒棒糖哭,为啥吃完奇怪糖果之后再吃棒棒糖就不哭了。
但谢天谢地,安静下来的孩子终于也让幸存乘客们的神经松弛,不再如芒刺背的父母长舒口气。
他们不懂孩子为什么笑,可罗漾懂——吃过酸杏、生姜、魔鬼辣椒的苦,才知道棒棒糖的甜啊。
“你们怎么都挤在一楼,”楼梯上忽然下来一个活泼青年,“楼上还有很多房间呢。”
是那个与其他幸存旅客截然不同的大胆者,穿着不修边幅,带着鸭舌帽。
“你把楼上都逛完了?”十个人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嗯,二三层都是房间,四层是阁楼,没什么特别发现。”活泼青年说着走进客厅。
“你不害怕吗?”勃朗宁问。
活泼青年乐了:“怕有什么用,怕能让我们一觉睡醒,发现是梦?再说你们不也很冷静。”扫一圈眼前的十个人,青年好奇地问,“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梦黄粱不客气反问。
“我?写小说的。”青年倒是坦白,“科幻小说,这次出来就是采风的。”
罗漾看着青年一脸兴奋,不知该说他乐观还是心大:“都这样了,还想着采风?”
“神秘大雨,恐怖野兽,奇树异草,光怪陆离,这难道不是绝佳的素材?”青年越说越嗨,可跳脱的思维又让他很快叹口气,话锋一转,“我不怕遇险,就怕这些都是假的。”
罗漾:“假的?”
“嗯,”青年凝重点头,定定看向十人,“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已经在火车事故中死了,现在这些都只是我们死后或者濒死状态下,残留脑电波形成的幻影?”
青年才说完,房屋外忽然传来广播一样的扩音回响,穿透紧闭窗户,直抵每一个幸存者耳畔——
“今早,从上海发往贵阳的XXX次列车在行驶途中遭遇重大事故,目前伤亡情况不明,救援仍在紧张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