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到冰魄湖,郁月目的完成,没在衡山仙宗久留。
王培天把郁月送到仙宗正门。
大仙宗的气派,光是正门,体现得淋漓尽致。
过去,郁月曾买来当宗门门面、镇宗的白晶石,在这只能做阶梯,还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
掐指一算,五百多万灵石。
而且这年头,除了小练气,谁还走阶梯啊,就是个摆设。
发觉郁月盯着阶梯,王培天故意问:“道友怎么了?”
来吧,惊叹、羡慕大仙宗的有钱吧!
郁月琢磨:“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又没人走,如果把中间九千层的白晶石偷换掉,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王培天:“……”
郁月摆摆手:“开玩笑的,别当真。”
小声:“这玩意多重啊,偷它不如偷别的。”
王培天:“……”
他真该死,就不该开这个口。
他身后弟子,名为白玲珑,颇为不屑。
郁月当她是谁?想偷就偷,当衡山仙宗大乘和分神不存在呢?何况根本不需出动高阶修士。
白玲珑忍不住说:“衡山仙宗有护山大阵,宗主如果想行窃,强闯衡山仙宗,会被护山大阵绞杀……”
王培天阻止:“玲珑,别胡说。”
白玲珑被师尊呵斥,有点不开心,低头。
王培天又说:“弟子性子冲动,道友莫怪,也莫当真。”
翻译一下:我知道你的本事,别真来偷东西。
而且,白玲珑天赋好,骄矜也正常。
郁月:“理解理解,你放心,我是好人。”
王培天:这话他怎么不太信呢。
他又说:“至于六月的宗门大比,道友不要忘了。”
郁月:“哦,没忘。”
有些仇嘛,总是要报的,陆空雪的伤可不能白受。
临走之时,郁月又看向白玲珑。
小姑娘还挺漂亮的,她对她笑笑:“最近修为要是阻塞,不要硬闯,好生修养。”
白玲珑奇怪,她修为卡在金丹中期,已有十年,为了宗门大比,确实有嗑药突破的想法。
郁月竟看出来了?
而王培天侧过身,打量白玲珑。
他其实不太熟悉“自己”的徒弟。
他道:“听郁道友的。”
冰魄湖装在特制的乾坤袋,带回随意仙宗,拿出来,就摆在度蒙山。
小黑非常兴奋,钻进湖底游个遍,抖抖鸟毛:
“啊,还是熟悉的感觉!”
它招呼岸上的陆空雪:“快下来试试!”
陆空雪穿着白色里衣,神色有点僵硬。
因为自在剑法在他识海,语重心长:“会非常痛苦,以你的意志力,也并不能坚持下去。”
却看小黑如此自在,陆空雪压下那点不舒服,用脚探湖水。
下一刻,他迅速收回脚。
深入骨髓的刺痛的冰冷,饶是他意志坚定,也坚持不住片刻。
陆空雪:“但小黑为什么?”
自在剑法:“那鸟东西是朱雀后裔,血脉能克冰魄湖,你是月神后裔,本就属寒,只会寒上加寒。”
可是不进冰魄湖,如何治愈伤口?
不远处,郁月摸出玉牌,问王培天:“你们衡山,肯定有方法进冰魄湖吧?”
王培天:“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挂掉了。
老王对她轻松借走冰魄湖,意见其实还不小。
郁月伸出一根手指:“没办法,只能拿出我压箱底的秘诀。”
陆空雪:“秘诀?”
难道是什么神秘的功法?一指禅?
却听郁月说:“用一身正气扛冻吧!”
陆空雪:“……”
郁月又说:“当然,为了让你有更强大的正气,我请了外援。”
陆空雪有种不祥预感:“什么外援?”
孟金宝和李沂出没:“师父/师尊,有什么事吗?”
郁月指着冰魄湖:“来吧,给你们师兄呐喊,阿雪,站起来!让他充满勇气,能下冰魄湖!”
孟金宝:“阿雪,站起来!”
陆空雪:“大可不必。”
趁郁月和师弟还没制定离谱的口号,陆空雪两眼一闭,沉进湖底。
郁月摸摸下巴:“效果这么好啊。”
陆空雪:“……”
李沂瞅见湖上,飘出几个气泡。他懂大师兄。
比起尬得想死,这点疼痛算什么。
两人回去的路上,孟金宝奇怪:“李沂,你随手不离的逐日呢?”
李沂:“卷刃了,在磨。”
孟金宝:“奇怪,师父亲手炼的剑,怎么会卷刃呢,你跟师父说了没?”
李沂目光躲闪:“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当时,剑灵畏惧秦道直的剑气,违背他的意志,更甚者,险些重创他。
自那后,剑灵销声匿迹。
李沂却想,不出现也好。
得剑灵是天大的好事,于修炼上也颇有进益,结果,他和剑灵磨合这么久,还不能压制剑灵,造成陆空雪重伤。
甚至,他被窦渊救了。
简直丢人。
他既不想承认,自己控制不了剑灵,又不想让大家,发现受伤的根由在他。
所以,孟金宝打窦渊时,他没有动。
他没有错。
但心里依然一阵阴霾。剑灵发狂,是哪里出问题了?
偏生有这个前因,他没法找郁月解惑。
而日日临在冰魄湖旁修炼,他的修为一日千里,转眼就到筑基后期。
似乎没有剑灵,修为精进更快。
于是,他逐渐没那么挂怀。
另一头,窦渊和秦道直,身体好了七七八八。
二人去见郁月。
郁月正在刷玉牌,问:“好得差不多了,来拜别吗?”
窦渊摇摇头,他跪下后,秦道直在他身后,也跟着跪下。
窦渊道:“还请郁宗主,收我们师兄弟为徒。”
这段时间,他们想了许多,最终决定,想重新拜师。
过去他们囿于过去宗门的思想,以最坏的想法,揣度郁月。
这是他们第一错。
第二错,是导致陆空雪重伤。
这件事,让他们联想到,自己曾经是柳春风的弟子,带着的原罪。
他们要恕罪。
窦渊说:“我们有愧于随意仙宗,所以,愿意留下来,为随意仙宗尽绵薄之力。”
郁月:“绵薄之力……”
她笑了:“你也知道是绵薄之力,其实咱仙宗不缺弟子。”
“扫地出门的弟子,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这句话很难听。
窦渊没说话,很正常。
但秦道直这种直来直往的脾性,难得没回怼郁月。
他甚至没有抬头。
随着他的头发一起雪白的,还有他的朝气。
郁月抬起眉梢。